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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晓星尘碎魂之后,穿回数年之前,附身于十七岁刚刚下山的晓星尘识海之中,故事以此开始。走心发糖为主,可以开车门的地方不会刹车。前面有一点点轻微的玻璃渣,后面是纯糖结局HE,放心食用。)
他终于输了,输得一无所有。
他拿起地上的霜华,调转剑身,锋刃架上了颈项间。一道澄净的银光划过对面那双仿佛暗无天日的幽黑眼睛,有点痛,但这痛远不及刚才碰到拂雪时的剧痛,或者说,这痛反而令他从撕心裂肺的痛苦中,稍稍松了一口气。他松开手,殷红的鲜血顺着霜华剑刃滑下。
随着那一声长剑滚落的清响,一切都结束了。
意识渐渐模糊,就在即将坠入虚无之前,他似乎听到对面那可恨之人冷笑了一声,道:“死了更好!死了的才听话。”
……
……不!
……不可!
我便是救不了旁人,杀不了他,也绝不可、绝不可令此人任意使用我的魂魄!
宁碎、不归……
子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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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星尘一点碎魂,心灰意冷,游游荡荡,浑浑噩噩,与天地同悲,与日月同怆,几近还归与天地间的大意识中,却有一雄浑神念,轻轻拂过那几缕残魂,叹息一声“哀哉”,又轻轻一甩,一只庄叟蝶从无中生有,托着残魂,飞入无尽漩流之中。
那漩流无穷无尽,又稍纵即逝,而一缕星魂本就虚弱不堪,在漩流之中忽明忽灭,若聚若散。
不知过了许久,星魂幽幽醒转,听有人声,那人声音软糯清亮,令人闻之如沐春风,他道:“师尊,我意已决,愿入红尘。”
另一人,声音似幻似真,又如玄音绕梁,回道:“如若离山,绝不可还,无论今后如何,与吾再无关系,这一点,你要铭记。”
又闻衣物窸窣之声,那人恭恭敬敬行了九拜之礼,言道:“弟子愚钝,谨遵师尊教诲,此回拜别,再无相见之日,还请师尊多多保重。”
另一人道:“不必多言,好自……为之。”
那只庄叟蝶,趁人转身之时,翅尖托着星魂,猛然一扑,湮与那人体内,还归于虚无,而星魂疲惫至极,却又觉那人识海熟悉又舒适,且带着暖意,便渐渐再次睡了过去。
++++++
一只小梅花鹿,不过尺高,一路蹦蹦跳跳,跃过这丛草,又跳过那块石,离了母鹿,却也不急,跑跑停停,左顾右盼。前方有一小坑,隐于落叶之下,十分隐秘,小梅花鹿一不留神,足而上,瞬时滑倒在地,扭了前足,好半天爬不起来。
小鹿呦呦鸣叫,似是呼唤同伴,但它跑得太远,鹿群又怎会听得到。
一俊朗少年,一身白衣道袍,飘然而至,取下背上的那把镂着霜花的剑,却将鞘在地上蹭了又蹭,直至剑身沾满泥土,方才停下。
那少年道士用沾满泥土的剑鞘轻轻一挑,小鹿顺势借力而起,它冲他叫了两声,便头也不回,转身跑了。
道士目送小鹿身影隐入林中,微笑言道:“这位道友,既然来了,为何不现身一见?”
他一边说,一边回转身来,却是一愣。
对面那人一身黑色道袍,约莫二十上下,面容冷峻,神情更是如挂冰霜。他见到白衣道士的样貌,却也不由得愣了一愣,将神色略缓了缓,揖手一礼,言道:“失礼了,在下宋子琛,本想助小鹿脱身,却见道友先行出手,不便打搅,方才隐匿,并非刻意相瞒。”
晓星尘轻轻一笑,还了一礼,回道:“宋道友言重了,既非刻意,又怎能称得上失礼二字呢。在下姓晓,字星尘,幸会。”
星魂听到宋子琛的声音,不由得一闪,它暗自思忖:“这是……何处,又是……何地?”
可它毕竟残破不堪,虚弱无力,在晓星尘的识海中温养也不过月余,即便醒来,意识也无法连续成句,只能透过附身之人的双眼,静观其变。
宋子琛点点头,转身要走。
晓星尘却道:“不知宋道长去往何处?若方向一致,不如同行。”
宋子琛身形一顿,也不转身,缓缓回道:“往北。”
晓星尘道:“好。”
宋子琛却道:“师门传唤,无暇与人同行。”
言罢,他飞身而起,竟是踩剑而去。
晓星尘下意识将手伸出几分,可那人早已走得远了,他只好自嘲一笑,叹了口气,倒提着剑,也向同一个方向慢慢走了。
++++++
凤泉镇
小二:“这位道长,住店还是打尖?”
宋子琛:“住店,东西都换新的,等下再送一桶热水上去。”
小二:“好嘞,道长您在大堂稍坐,待收拾好了就来叫您!”
宋子琛点点头,迈步进了大堂,堂中十分热闹,只剩墙边一桌有空座,坐在桌旁那人,不等人来问,已经笑着冲这边招手,主动招呼着拼桌,然而宋子琛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,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一股立刻转身离去的冲动。
宋子琛眉峰微蹙,勉强静了静心,走到了桌前。
晓星尘已站起身,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条雪白的抹布,将木桌木椅通通擦拭了一遍,才将布巾折了折,收了回去。
他指了指擦过的木椅,笑道:“宋道长,这么巧,又见面了。”
宋子琛人虽坐了下来,却脸色黑沉,道:“‘巧’?!”
晓星尘道:“接连数日,日日相见,自是当得起一个‘巧’字。”
宋子琛道:“此处并非向北。”
晓星尘笑道:“不错,凤泉在东,宋道长走错了。”
宋子琛脸色更黑,将乾坤袋中拿出的茶盏向桌上轻轻一磕,不理会对方,冲着小二道:“茶。”
晓星尘不以为忤,慢悠悠地夹上一筷子青菜,再喝一口粥,唇角的笑意不减,他一边吃,一边用眼角去瞄宋子琛。
小二不明所以,但显然十分会审时度势,拎着水壶小跑着过来,陪着笑道:“道长,这天干物燥的,小店备了些消火解暑的酸梅汤,您尝尝,嘿嘿,尝尝。”
小二倒完了酸梅汤,转身就溜,不仅溜得远,还做足了热情招待其他客人的架势,既令人挑不出错来,也远离了低压中心。
宋子琛低头喝了一口,将茶盏放在桌上。
晓星尘笑道:“宋道长,天气这么热,你还穿得是玄袍,心浮气躁也实属常理,但我却是不介意你将火气撒过来的。”
宋子琛斜瞥了晓星尘一眼,忍不住道:“确实不如你这般闲情逸致。”
晓星尘刚巧喝完最后一口凉粥,站起身,拍了拍白衣下摆不存在的灰尘,道:“我很忙,宋道长,告辞。”
宋子琛奇道:“附近客栈只此一处,你不住在这?”
说话间,晓星尘已走出几步,他闻言回转身淡然一笑,道:“山间野宿,自有妙处,就不劳宋道长费心啦。”
这客栈的大堂自然人声鼎沸、嘈杂不堪,挤满了来此歇脚的风尘仆仆之人,汗臭尘土混在一处,自然和清幽宁静沾不上边,可看到晓星尘那一笑,耳边的喧嚣尽数远离,宋子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路追着那翩然白影,直至那白影被堂门口的竹帘遮盖。
此时小二又折返回来,作个揖道:“道长,房间已经理出来了,现在将热水送上去可好?”
宋子琛摸出一块银钱,放在小二的手中,道:“房间留着,我去去就归。”
说完他便转身随着晓星尘离去的方向追寻而去。
++++++
凤泉附近皆为平原,气候又适宜耕种,出镇不远便是一片片连绵的农田。
宋子琛循着晓星尘的气息一路前行,穿过数里的麦田,前方渐渐现出一小林。说是小林,其实也不算准确,深不过数丈,纵不过数十,种的又都是挂果的丛木,应是人为栽种的果林。
果林边有一条清溪,溪水潺潺,也不过半人深浅,水底偶有游鱼掠过,又嗖地钻回石缝间。
宋子琛用拂尘拨开一丛灌木,抬脚向前迈了一步,却停了下来,不知该退还是该接着向前走了。
晓星尘裸身坐在溪水中,乌发披散,正拿着几枚沾了水的皂角,双手捧着搓碎,此时听到脚步声,便抬起头,和宋子琛的目光对了个正着。
宋子琛大惊之下急退几步,退到灌木之后,道:“失…失礼了。”
撩水的声音和慢悠悠的说话声从灌木之后一同传出,晓星尘道:“宋道长,这么巧啊。”
宋子琛并非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调侃,可他闯入在先,自认理亏,只好应道:“不错,好巧。”
树后水声哗哗作响,好半天并无回应,宋子琛站在树丛外,便有不知死活的蚊虫前来骚扰。只是宋子琛并不杀生,运起气劲覆盖全身,蚊虫一旦靠近身周半寸,便自动弹开。
又过一阵,水声渐止,又有衣物窸窣之声。
“可是洗好了,正在穿戴?”宋子琛心想,脑海中不由得浮起那人莹白的上身来,只是他心神一凛,当即双目微合,抱元守心,将脑中的旖思赶出。
却听树后晓星尘道:“宋道长,溪水清澈解暑,不如共浴?”
宋子琛沉声道:“我在此守着,不会令旁人过去,你径自洗好出来便是。”
晓星尘自树木后转了出来,衣衫已然穿戴整齐,只是乌发尚湿,自然垂落于肩头,将肩膀与后背的衣衫濡得透湿。他毫不介意的将散落的发丝向后拢了一拢,言道:“宋道长来此寻我,可是有事?”
宋子琛道:“为何不住客栈,若你囊中羞涩,我可助资几分。”
他这话说得十分直接,若对方不是晓星尘,即便不会恼羞成怒,怕是也会羞窘万分。
可晓星尘却不以为意,微微歪着头,坦然笑道:“你说的不错,我的确没什么银钱。只是山河多锦绣,日夜皆不同,若是天天都住客栈,岂不是要错过诸多美景?”
说罢,又见宋子琛一脸疑色,晓星尘忽然以左拳击右掌,星眸闪亮,笑道:“不若我们来打个赌,怎么样?”
宋子琛听得一个“赌”字,脸色便沉了沉,有些不悦,道:“赌非君子所为。”
晓星尘道:“你我二人小赌,一不涉钱财,二不违本心,光明磊落,不欺旁人,只当怡情,有何不妥?”
宋子琛想了一想,点头道:“既如此,也未尝不可,赌什么?”
晓星尘道:“就赌野宿一晚,明早你是否后悔罢。”
宋子琛奇道:“这……这有何好赌?”
晓星尘笑道:“当然有!若你觉得野宿另有意趣,便让我与你一路相伴同行;若后悔,明日我便选一个相反的方向,与你分道扬镳,何如?”
想了想,他便又补充了一句,“以你的为人,自然不会骗我罢。”
宋子琛点点头,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二人商议完全,便一前一后,找寻起野宿的地点来。
只是这一赌,宋子琛被晓星尘拉着一起野宿,竟将“为何要这么做”、“为何要打一个毫无意义的赌”这些缘由忘在了脑后,反倒暗自下决心,定要在早晨赢了这赌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