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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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意绮】金樽酒(一十三)

6.5k

武侠·美食paro

三话内完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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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今,名飨品鉴会这一阶段的赛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。鷇音子一身道门着装,洒脱登场。

在这短短两个时辰之间,在场众人亲眼见证八位赛者的制作过程,前面既有彷如水墨画那般精致的文思豆腐,亦有佛莲绽放的大开大阖,更有百鸟之王再临的睥睨天下,而到了这一刻,仅剩最后一人,好奇者有之,好奇的是那水火之刀究竟会将黑乎乎的本枯节雕出什么花样;不歇者更有之,因为一来这样食材用途虽广,却鲜少有人直接以此为主材,二来,则是认为水火之刀太故弄玄虚。无论贬褒,这最后一位,能否担起压轴重担,成与败,都将即刻揭晓。

虽说如此,鷇音子却没有半点紧张之色,面上仍旧一片云淡风轻,一如赛事首日在摊铺前备餐时一般模样。他向台下微微一欠身,道:“诸位,请了。”便将手中拂尘一甩,一阵清冽的风卷,将那薄皮铜鼎上的炉盖席卷而起,铜鼎之中,白雾腾腾,四下弥散,随着那白雾的扩散,一股诱人的香气也翩跹蔓延。这股异香浓郁至极,同时也勾得人腹中馋虫大动,首当其冲便是站在高台一侧的紫袖与众品评人。

只见紫袖在香气的诱引下,情不自禁往前探出半步,随即定住。她身为鉴鼎台的主持,自然见识过无数嘉肴美馔,又尝过前面接连六道餐点,却仍抵挡不住这阵浓香,而嗅着这味道,更是隐隐感到有些饥饿,这着实令人惊疑。好在她虽一时失态,却迅速回过神来,再看周围,正与其余品评人的同样讶异的目光交汇了。

作为主持人的紫袖尚且如此,在台下的观客们的反应就更加显著了。好在刚才为了分批观赏翠玉孔雀,用条凳和竹竿把场下与台上隔开,否则,恐怕早已有人捺不住性子冲上台了。

鷇音子依旧是轻轻松松地托着鼎,以微小的幅度将之轻轻摇晃,又道:“这道烹食,我称之为‘沧海一粟’。”

不待话落,他手中的拂尘再一抖,无数深锗色细小的薄片,从鼎中洋洋洒洒,飘然荡出,轻飘飘地落向玉台上一字排开的几只深皿。

这深皿不知什么时候摆上的,每一皿都足有寸许深,内径则足足尺余。深色的小片显然是从本枯节上切出,质地类似与硬木,因此,在落入深皿时发出清脆动听的零碎错落响声,疏密有致,又好像带着什么奇异的节奏,叮叮咚咚,扑扑簌簌,不到片刻,已在盘中重重叠叠堆砌起来,依稀是要拼成什么造型。

直到皿底几乎垒好,大多数沉迷与异香的观者们才渐渐地回了神。有人心向往之,有人则恼羞成怒,立刻出言指摘,道:“这算什么比赛,既是比刀功,谁要看摆盘,不如回炉当帮厨去吧!”

鷇音子淡然瞥那人一眼,并不答言。铜鼎照旧缓缓向外吐着小片,盘中之物也渐渐有了雏形。

绮罗生“咦”了一声,一指其中一盘,道:“这一皿十分眼熟,似乎是……玉阳江畔的地形?”

意琦行点点头,道:“是。”

绮罗生道:“无水、无树,仅有基盘,若不是我对那里熟得很,定然认不出。”

意琦行道:“左边第三盘,乃是我从前隐居之处。”

绮罗生顿生兴趣,踮起脚起来看了半天,只看到被小小的节片堆出的一座高崖,那高度已经比左右两皿都高出许多,却很十分稳固,但是除了支撑崖体的左右双足之外,皿中再无任何景物,但这孤零零地矗立在,倒令更加显出了那高崖的险峻高耸。

意琦行见他踮起脚,看了半天,不由问道:“如何?”

绮罗生十分疑惑地道:“……就两根石柱子?”

意琦行先是一愣,接着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这是绮罗生头一回见到意琦行的大笑,爽朗洒脱,令他一时看得入迷,有些说不清的赧然,但更多的是占足了便宜的得意。

任凭他再如何帅得惊天动地,也已归我所有。

他忍不住一扯那人衣袖,道:“意琦行。”

意琦行止住笑,解释道:“此处是叫唤渊薮,我居峰顶,悟剑十年。”

绮罗生先看他一眼,欲言又止,过一会,又看他一眼,依旧不说话。

意琦行的蓝眸里噙着笑意,仿佛已知他心中所想,道:“不愿去就不要勉强。”

绮罗生一甩手道:“我本就不打算去!”

意琦行轻轻摇头,又一指台上。

玉台上的深皿中,节片的堆砌已近完工,每一处景物也渐渐现出了的细致嶙峋,更是被眼尖的观客们一一认出,分别是罗浮山、叫唤渊薮、玉阳江畔、非马梦衢、森罗殿这五处,又过一阵,又有一位老者喊出了“疏雨山涧”这一处地名,这是个久违了的地方,这四个字一出,还留在一旁等结果的云沧海脸色一白,向后一仰,几乎跌倒,更是不可置信失声叫道:“……不!不可能!”

而站在他身旁的妖尼姑与凉守宫同时出手,把他扶住了。

妖尼姑劝道:“云公子,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,不若来一杯我秘制的尼姑茶吧,可以安神定心。”

凉守宫也道:“是呀,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,我让手下搬把凳子过来吧。”

云沧海眉峰深锁,轻轻一挣,从两人的搀扶之下径自站稳,道:“不必了,多谢二位好意,我无妨。”

凉守宫道:“千万不要勉强。”

云沧海道:“无妨。”

凉守宫抛了个媚眼,笑道:“这一处‘疏雨山涧’,着实久违了。”

妖尼姑接下那个眼神,说道:“雨钟三千楼所在的疏雨山涧,昔日繁华一现,衰败后,自然无人问津。”

云沧海冷冷打断,道:“哼,一个被遗忘的地名,不值一提。”

凉守宫摇着手扇,对云沧海的态度不以为意,道:“可是云公子之反应,却与言辞大相径庭啊。”

云沧海愤然甩手,大步走到高台另一边,以示不屑与凉守宫两人为伍。

这边参赛者们暗潮汹涌,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,而另一边,暗处的人更是心中愤怨,却潜藏的更深,更加难以辨识。

正逢鷇音子捻起铜鼎里最后一块节片,在无人认识的第七个深皿正中摆下。第七皿之中,依稀能认出是一处幽深的洞窟,那一枚小节片摆下的位置,刚好是洞穴上方镂空,自然光线穿过重峦的缝隙,正照在节片之上。而小节片仿佛一个精雕细琢的底座,只等什么人位居其上。

那底座一经摆上,暗处的人终于克制不住怒意,咬牙切齿地低声道:“鷇音子!!”

又有一人在边上低声劝阻,道:“他能将候风玄窟摸得一清二楚,师座,我们的计划是否……”

那人恨意更深,反而骂道:“贪生怕死的东西!我等筹谋已久,怎能因为区区一个鷇音子就放弃,更何况计划万无一失,不怕他翻天!”

被骂的人连忙低头,不敢再多说一言。

台下暗潮涌动,鷇音子却淡然一笑,道:“距离功成尚差一步,还请诸位耐心一观。”

他将手里的薄皮铜鼎向台下一抛,铜鼎稳稳当当地在空地上立住。随即一个清脆的童音喊道:“接稳了!”随即“嗖”地一声,一物便由台下往台上抛了上来。

铜鼎既已清空,便没有多少重量,落地时轻巧利落,但从台下抛上的那物却发出沉闷的咕哝声响,况且行进的高度也不算太高,贴着刚才出言指摘鷇音子的那几个人头顶飞过,虽然速度很快,但滚烫的热气仍旧引发了众人的惊叫,再一看,那物飞抵高台。鷇音子并未直接伸手接,而是再一甩拂尘,那物就停在了半空,一边滴溜溜地转圈,一边缓缓地往地上落。到了此时,惊魂甫定的几个人再定睛一观,那物竟然是一樽装满了滚水的大鼎!

全场哗然。一尊装满滚水的大鼎在人群上飞过,若途中有了什么闪失,岂不是无妄之灾!一时群情激奋,纷纷扭头去寻那罪魁祸首。

在大鼎飞来的方向,只站着一名圆脸的少年,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毛,手持两条湿漉漉的垫手布巾,笑嘻嘻地道:“各位叔叔哥哥,不必惊慌,也不用害怕。万一有了什么闪失,找瞉音叔叔赔偿就是了。他练了好几炉妙手回春丹,保证能将各位治得完好无损。”

鷇音子隔着所有人一点指,道:“不可再胡闹,否则立刻赶你回家去。”

少年作势要走,道:“正求之不得!”

鷇音子道:“四智武童!”

四智武童道:“哈,叫小爷我做什么?”

鷇音子道:“赛毕我有一份大礼送你。”

四智武童道:“喔,甜的吗?不甜我照旧回家去罢。”

鷇音子道:“嗯。”

四智武童拍手挑起,道:“唔,好罢,算你识相。那就助你早早下来了!”

一长一少一唱一和,浑厚沉稳的一方谆谆哄劝,天然纯真的一方则刁蛮可爱。再有满腹的怒气,听两人互怼也忍不住啼笑皆非。有人忍不住取笑道:“那个瞉叔叔,赶紧堆完土回家哄小孩呀!”

鷇音子冷着脸,沉默不应,拂尘一挥,大鼎中的沸水滚滚,汇聚成一道涓流扶摇直上,在半空中一分为七,向所有的盘中缓缓倾注。

他念道:“家有一小,如有一老,浮游天地,沧海一米,养雏成大鹅,种子做高松。”

水线先浸润了所有深皿的底面,沾了水的枯节片也渐渐变深,又过一会,这灰扑扑、丝毫不起眼的小薄片,便终于现出了其中的玄机。

每一片看上去明明厚薄相同,吸了水之后则饱涨成了厚薄不一的形状,有些蓬起来,变作嶙峋的石块,有些则塌下去,化成凹陷的湖床,而水流仍在汩汩灌入,节片上的变化也还远未结束。

台下观客们刚刚见识过莱菔孔雀的神妙,浇汁与添水似乎也有些异曲同工,因此无人再大声喧哗,只静悄悄地瞅那玉台上的盘碟。

这时,鷇音子道一声“疾”,水流消停,每一皿中,都约有三分水满,再甩拂尘,水柱再次高涨,再凌起足足一丈余高,化作细碎落雨,淅淅沥沥,洒向七只深皿,有几处细密,有几处疏浅。在“叫唤渊薮”上,只有偶然落下的几点水花,而在“玉阳江畔”,“罗浮山”,“ 疏雨山涧”的上方,却是如酥如筛,霏霏潇潇。雨点落下处,比之最初已立体许多的景象,又发生了第二轮的变化。

被打湿的节片表面,各种各样的植物好似春雷滚过,破土而出,萌发,成长,分枝,最终化为一树繁茂。待风疏雨停,那一组深皿里,有危崖险峻,一条窄梯蜿蜒入天;有江流奔腾,周遭花木枝繁叶茂;有峰峦叠翠,自半山腰云雾缭绕;更引人注目的是,第七皿那一座奇诡幽窟,刚才,被鷇音子亲手放入的台座之上,一尊人首虫尾的雕像升起、成型,最终静静伫立。

依着景物的细致、厚薄、多寡,节片原本的颜色也随之有了不同的深浅变化,尽管仅是介于栗与褐之间的变化,也已经足够令人惊艳了。那玲珑小巧,挂满枝头的繁叶,厚度堪比最轻薄的金箔,却又如泼墨一般洒脱不羁,更不可思议的是,那一尊人首虫尾的雕像,竟然完全是从小小的底座上遇水而生,连人首上的五官,虫尾上的触肢都依稀可辨,纯粹是由轻薄到极致的木鱼花构筑而成,腹内中空,外皮却浑然一体。

品评人之中,有老者惊叹出声,道:“这……莫非是在将本枯节切成薄片的同时,同时于薄片上进行细致的琢磨,再通过控制切开的厚度和水温,才令木鱼花卷成所需要的形状!这是何等神技!太不可思议了!”

他的嗓门洪亮,此言一出,台下的窃窃私语顿时一静。又过片刻,依旧有人不服气道:“熬煮、洒水,这和‘刀功’根本毫无关系!”

老者眼神一凛,道:“愚蠢!若不能完全了解食材之特性,提前预料处理后可能产生的变化,即便庖刀磨得再锋利,你照样雕不出佳品!能呈现这样的绝景,只能说明鷇音先生之技艺的炉火纯青,已经不仅仅局限于‘雕’这一技罢了!”

老者这番陈词说得慷慨激昂,十分令人信服。

然而,品评人之中,一位黑须中年人却不留情面地道:“胡老爹此言差矣。鷇音子故弄玄虚,我很是看不上,既然对刀功有自信,为何不堂堂正正,做些大家一目了然的菜肴来,不止摆弄什么炼丹用的鼎炉,还用舶来品做主食材,居心叵测呀!”

白发老者更加不客气地道:“呵。若没记错,上一季你家曦露台的招牌花枝包里,似乎也没少放这鲣鱼花一味吧?!不如由你来说说,你这到底是什么居心?”

中年人怒道:“你!”

紫袖见状,连忙轻轻一挡,将两人拦下,道:“既然此品展示告一段落,鷇音先生可还有什么别的话要交代?”

鷇音子道:“无。”

紫袖颔首,道:“既如此,那就请诸位品评官品尝之后打分罢!”

黑须中年人道:“一盘鲣鱼,硬邦邦的,有甚么好品,我弃权!”说完,竟愤然一走了之。

紫袖没有半点阻拦之意,向鷇音子做了一个“恭请”的手势。

鷇音子欣然颔首,收了拂尘,拿过事先准备的味碟,从“玉阳江面”取一匙汤汁,再从“叫唤渊薮”取一片怪石,最后缀上“疏雨山涧”边的一株灌木,这么一份一份搭配好,再依次分给所有的品评者。

他分盛的速度不快,片刻的功夫,才分出一十二碟,在最后,疏雨山涧的灌木分完,最后的一碟便改为山洞里的那尊人首虫身的雕像,递给了紫袖,道:“这一处景名叫‘候风玄窟’,原本特地为刚才那位……嗯……先生所备,既然他走了,那就烦请紫袖姑娘代尝罢。”

紫袖笑吟吟地接过味碟,道:“理当如此。”

她以筷箸从雕像上撕下一小片,甫一尝,双眼一亮,再次下箸就快了不少,但这一回取了颜色较深的“怪石”,咀嚼上两下,又急匆匆地一口气喝光了盘底的汤。等她将手里这一份吃完,再看其他品评人,竟也都同样都迫不及待,一口气吃光了碟中餐。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,便开始低声扎堆议论。

台下,被勾起好奇心的观者们则一拥而上,争相抢夺剩下的余量,只不过,这分给观客的,不像是给品评那般细致,有人分得半只石笋,有人盘中则只有几根细枝,即便如此,被异香勾起食欲的众人照样争先恐后,趋之若鹜。

绮罗生在外围看了片刻,轻叹一声,道:“罢了,挤不进去。”

意琦行却道:“你想尝,我去为你取罢。”

绮罗生忙道:“无妨,别去,你又不是爱凑热闹之人。”

正在推让,人群中又有人高声道:“不好,只剩最后一皿了,快抓紧啊!”顿时,气氛越发激烈。在其中,一名只到成年人胸口的少年逆着人流而出,正是之前与鷇音子互怼的四智武童。他护着手里的托盘,灵巧地在人缝里钻来钻去,不多时,就来至意琦行与绮罗生的面前,将手一摊,说道:“呐,这给你们。”

托盘上放着两盏味碟,水、石、木俱全。

绮罗生惊喜道:“这……实在太感谢鷇音先生了。”

四智武童道:“前辈,你感谢我就可以了。”

绮罗生道:“唔,自然也要多谢小四辛苦运送。”

四智武童道:“我与鷇叔叔乃是果实中的两粒种子,所以你谢我,就等同于谢过他了,不必再重复啦。”

虽然未能听懂对少年关于“果实”的比喻,但是绮罗生仍旧点点头,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四智武童道:“这位大侠客,你也请?”

意琦行道:“你称我剑宿即可。”

四智武童道:“我还小,不如称呼您一句前辈,可好?”

意琦行接过味碟,点头道:“也可。”

趁二人搭话,绮罗生低头浅尝了一口汤汁,是鲣鱼的鲜味,但又不止是如此,一层又一层,繁复具有层次,刚刚品到了鲜,后味尚在缭绕,第二层的怡香已至,当怡香欲散,第三层的甘甜又姗姗而来,再回神,他已又捻起那块“山石”,放入口中。

这块山石似乎是厚切,一入口,却先尝到了烤炙的酥脆,再一咬,表层一块块地碎落,这口感极为特殊,类似于糕点中的千层酥,又有些像面食之中的千层饼。不同的是,千层酥、千层饼是在和面时以油脂分出层次,这山石则是由极高温度的刀具快速分切,再骤然降温来分层。绮罗生一下子便尝出了其中的精妙,不由自主地道:“这一技巧绝无仅有,又无法复制,着实敬佩!”

四智武童道:“这算不得什么,”他左右顾盼,见众人还在全力争抢,便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两位,借一步说话。”

意琦行道:“不必借,但说无妨。”

四智武童道:“我希望前辈能出手相助。”

意琦行不答。

四智武童又道:“我保证,一不违道义,二不损公平,三嘛……此事若顺利了结,鷇叔叔就欠二位一次。”

绮罗生见这小少年一本正经地讲条件,忍不住莞尔,道:“为何是你的‘鷇叔叔’欠他,而不是‘你’欠他?”

四智武童摇头晃脑道:“这前辈可就外行了,其一,这个忙,是我代鷇叔叔前来恳请的,其二,我还小,即便有所亏欠,你们有求于我的可能性绝对没有鷇叔叔多,其三嘛……”他狡黠地看了绮罗生一眼,才道,“帮他,既是为正道与天下大义,福泽也同样会荫蔽绮罗生前辈呀。”

绮罗生笑着摆摆手,道:“若真如你所说,那若是大侠客不出手相助,岂不是愧对‘侠’之名号了么,你真是太聪慧了。”

意琦行颔首,也微微带了一分笑意,道:“好罢。”

四智武童拍手道:“太好了,有了剑宿前辈应承,必定万无一失!我的任务达成,就此告辞啦,二位前辈,请了。”

绮罗生忙道:“诶,等等,你还没说时间地点,如何相助……”

他话说得晚了些,四智武童离开得也快了些,也不知他用上了什么奇诡的步伐,一钻两钻,又隐匿与人群之中了。

意琦行道:“不必担忧,待到合适的时机就知晓了。”

绮罗生见他胸有成竹,只好捺下担忧,叹道:“唉,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,王上不急……”

意琦行将手一背,自然地接话道:“王上不急,王妃也不急就对了。”

绮罗生瞠目结舌,连忙举扇去掩意琦行的口,道:“嘘——不要乱说话,这北地可是有王的,被人听了去净是麻烦!”

意琦行摇摇头,转移了话题,道:“何必担心?就算这北地之霸主、北辰元皇亲临,也不能找你我的麻烦。”

绮罗生见意琦行不为所动,只当是艺高人胆大,只得无奈一叹。

高台处的喧嚣渐止,品评者们似乎也判好了分数,开始依次揭晓,但是,在连报了七个“甲等”之时,终于有人坐不住了。

一人越众而出,朗声道:“稍待!”

那人身着曳地的斗篷,将头、脸,衣着都遮了个严丝合缝,他迈步上了两阶台阶,站定,说道:“在下有一事不明,还请主办者选一名代言人出来解释。”

紫袖道:“问我即可。但是,在提问之前,还请露出真面目来。而且,若你的问题不够有价值,或者无法让在场大多数人认同,名飨品论会亦将追究你妨碍赛程之责任。”

那人哈哈笑了两声,道声“无妨”,便一把将兜帽摘了下来,兜帽下是一张清隽秀郎的面孔,眉间一点赤,唇角微微上翘,即便不言不语,毫无表情,却仍像是带着笑意的。

绮罗生一怔,惊呼道:“怎么是他?”

意琦行蹙眉,道:“……策梦侯?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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