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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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远朝归(十六)

汉子道:“你何时给过我钱?爱买买,不买就走开,莫扰人生意。”

晓星尘闻言,先是微微一愣,便叹了一口气,也不和这汉子争执分辨,反身便走,只是他一边走,一边随口言道:

“十两一锭的官银,呵。”

那汉子听了这话,当下摸出那枚银锭,翻过底部,在圆形底部的角落,果然印有一串小小的计数。他猛然抬头,见晓星尘已经走得有些远了,忙出言喊道:“等等!”

栎阳邻近中原地带,仙门宗族的威望远不能与四大家族相提并论,因此官府的律令很是有效。依照律令,市面上的银钱,可分官银、私银和铜钱三种,官银面值高,银锭多为整数;私银多为碎银,要按秤称算;铜钱数千为贯,数百为串,三者之间皆可互相兑换。民间多用私银和铜钱,官家贵族则常花官银,因此,对官银的律令就比其余两种严厉许多,私熔私切一旦被发现,牵连者均罚鞭刑。

这十两的银锭若是私银,随便找个地方也就切了。但若是官银,日常买卖面额太大,寻常的店铺嫌麻烦不愿收,想要花用,只能先去城中唯一一家官私兑换的银铺去换。

若晓星尘先行一步,将这枚银锭的计数报给银铺挂失,拿着这锭官银去兑自然是要吃官司,要么冒着鞭刑的危险私下切了,要么就得横跨至少两个州府,到四大家族的辖地去兑。

拿着官银的人通常非富即贵,而这位白衣道长一身仙气,显然有几分真能耐,汉子本看他和气,想诓上一诓,多赚他一笔,但却绝没想到这位道长二话不说,转身就走。若真白白拿了银两不做事,将人得罪到底,汉子反倒怕了。

晓星尘听见那汉子连声呼唤,又牵着马追了上来,这才缓缓停下,反身问道:“何事?”

汉子将十两银子往晓星尘手中一塞,到底有些窝火,怒道:“银子还你,二十两私银,想知道什么尽管问!”

晓星尘接过银两,摇摇头,道:“我不买马。”

汉子道:“谁要卖你马?!”

晓星尘笑道:“你既不卖我马,为何又要钱?”

汉子气道:“你!”

这汉子虽说长的有点粗鄙,但也算有点脑子,他想了又想,终将怒意压了下来,躬身行了个半礼,恭敬道:“这位道长,刚才多有得罪,还请见谅。今天晨市已散,我这马也是卖不掉了,现下有的是时间,您若是愿请我喝口茶,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。”

晓星尘点了点头,微微一笑,道:“既然如此,前面便有一间茶肆,我们去那里坐一坐罢。”

一进茶肆,晓星尘扫了一眼,就看到靠墙最为清净的那一桌已坐了人。那人身穿一套黑色的道袍,身形高峻,见晓星尘领着人过来,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。晓星尘从善如流地坐到他身旁,拿过那人的茶杯,尝了一尝,温度正好,便一口饮尽,这才示意卖马的汉子在下首落座。

那汉子偷眼去看,黑衣道人面容清冷,被抢了茶杯却毫不介怀,反倒拿起茶壶,又替那白衣道人斟出一杯,一边道:“有何等的急事,却要令星尘一大早空腹出门奔波?”

晓星尘笑着回道:“昨晚我掐指一算,算到晨市可遇上一位证人……”

黑衣道人却捻起一枚如意糕,塞入晓星尘口中,轻声斥道:“莫要诓我,先用些点心。”

他见晓星尘乖乖品嚼点心,这才将转脸去看那汉子,汉子被那冷凝的视线一盯,唬出来一身冷汗,也不敢坐了,忙起身行礼,讷讷言道:“道……道长。”

黑衣道人淡然道:“坐。”

汉子忙依言坐下,只是这回他却不敢实打实地坐着,屁股只将将贴着点凳子边儿,方便随时起身回话。

那黑衣道人又道:“说罢。”

那汉子闻言一惊,更是汗如雨下,差点没跐溜到地上直接给这位黑衣煞神跪下。

晓星尘吃完口中的点心,又饮了一口茶水,对汉子安抚一笑,道:“这月初七,你见过什么事,都一一告诉我们罢。”

汉子内心稍安,立时知无不言。

这汉子从漠南的马场引进几批好马,最后只剩外头拴着的那匹黑马,那黑马原本并非这等驽钝模样,反倒是这几匹马中最为精壮的一匹,因此他迟迟不愿出手,留在最后只等贵客上门。

那日天晚,他牵着马去河边饮了活水,正要回家去,那马却忽然发了癫,一路狂奔,跑到常家的宅院外嘶鸣不止,绕着常家的宅院反复走了数圈,甚至想要撞门而入。汉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总算安抚了黑马。此时有一人与他擦身而过,匆匆离去,汉子一门心思哄着黑马,不曾多想。回了家,那汉子回过神,才觉查那人似乎有些不对,但隔日他便听说常家满门都死了个精光,他怕得在家憋了数天,等风声过去,才敢出门见人。而说来也奇,从那天起,那黑马神思不属,饮食不思,耗了这大半月,瘦了十数斤,连骨架都脱了型,硬生生毁成了一副驽马的模样。

那汉子说到最后,皱眉哭脸,道:“唉,若早知如此,我就该将那马趁早出手,何苦沦落到连十两银子都无人问津的地步!”

宋子琛曲起食指,敲敲桌子,道:“废话莫言,那人是何样貌?”

汉子忙回转正题,道:“天色虽晚,但我眼力尚可,那人应是个十五六的少年,约莫……这么高,”那汉子一边描述,比了比那人的身高,又一拍脑袋,补充道,“……喔!对!他笑起来,还会露出两颗虎牙!那天他兴高采烈地离去,若不是我瞥到他手里拎着一块黑红的东西,绝不会以为他……他……”

晓星尘见那汉子脸色由红转白,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,忙摸过宋子琛手中的拂尘一甩,化作一阵清风拂过汉子全身,待那汉子的双目变得清明,才道:“今日多谢你了。”

汉子起身抱拳一礼,道:“我所见闻之事,已全数告知两位道长,此后也可略微安心,告辞。”

宋子琛却道:“站住。”

那汉子一僵,转身回来,却见宋子琛将一个小布包丢了过来,又道:“马留下,你可以走了。”

汉子不敢多言,转身离开,待走得远了,才敢将布包拆开,里面整整齐齐摞着四枚小小的私金锭,至少有二十两之多,那汉子大喜,揣好布包,远远又行一礼,出城而去。

 

却说茶肆里的晓星尘与宋子琛。

待那汉子走了出去,晓星尘立刻放下在那汉子面前高深莫测的气势,星眸闪烁,食指与中指并拢,在宋子琛的眼前捏了个诀,又故意晃了一晃,很是满意地道:“子琛教我的这追踪符果真厉害,你看,他向北面出城去了。”

宋子琛慢悠悠地摸过茶杯,杯中还剩小半,尝了一口,茶汤苦涩干瘪,毫无回甘,于是他微微蹙眉,又将茶杯放了回去,道:“既得了黑马,他去何处倒不重要,且将这些点心吃了,我们也好上路去追踪那凶犯。”

小小茶肆,哪里做得出这么多花样点心,那桌上摆的都是宋子琛特意带过来的。他想了一想,到底嫌弃茶劣,于是干脆唤人过来,用自带的春茶重新冲泡,却仍旧和晓星尘同用了一个杯子,两人一边说笑,将点心分食一空,便结账牵了马,出城而去。

待到城外人迹罕至之处,寻了一片空地,宋子琛抬头看了看时辰,正是晌午阳气最旺盛之时,便道:“就在这里罢。”

晓星尘点点头,让出位置,站在一旁,却将霜华拿在手中,为宋子琛护法。

宋子琛将食指在拂雪剑刃上轻轻一抹,借着指尖血,在那黑马头上凌空画起字来,那画出的字符蜿蜒曲折,凝在虚空不散,符成之时,灵力骤然一闪,放出一道清光,宋子琛将余下的一点血拍在黑马额间,喝声:“开!”

那黑马原本乖顺站在原处,此时灵符生效,它长鸣一声,全身颤栗,干枯的被毛乱抖,随着阵阵抖动,黑马的身周竟渐渐浮起一层雾蒙蒙的阴气来,阴气一出,便在午时的阳光照射下濒临消散,几股阴气四散而逃,却被那灵符困在方寸之间,不得而出,最终化为虚无。

片刻后,那驽马有些塌陷的骨架猛然隆起,那马哀鸣连连,随着细微地吱嘎之声,生生比方才长大了一圈,竟化作一匹高头小耳,铃眼阔口,胸臆宽阔的骏马。又过数刻,灵符最终一闪,尽数化入黑马的颅中,而那黑马颤栗渐止,终于站稳身形,那马双目涌泪,用大头拼命去蹭宋子琛。

宋子琛拍拍马头,以手为梳,替黑马理了理鬓毛,那马摇头摆尾,喜悦之意一目了然。

晓星尘见阴气除尽,便将霜华收归背上,上前两步,拍了拍马背,又摸了摸根根可见的肋骨,叹道:“这马饿得久了,附近正巧有些嫩草,放它去吃些罢。”

宋子琛点点头,牵了马,和晓星尘走到树荫草深之处,才将马放开,他道:

“这马确是不错,方才我用灵符开了灵智,养熟之后不仅听得懂人言,还能有趋利避害的法效。只是现下它饿伤了皮骨,载不动人,等养些日子,你我二人可以同乘代步。但是现下只能做个引路的了。”

晓星尘见宋子琛的外袍被黑马蹭上了些灰土,抬手从那人怀内摸出一枚乾坤囊,拿了件新的外氅递给过去换上,笑道:“这有什么要紧,哪有买了马,反倒走不了路的道理。”

待那黑马吃饱饮足,便自己乖乖走了回来,催着宋、晓二人上路。

于是黑马在前头带路,二人在后跟随,向东而去。行过数日,便换为一人骑乘,一人随行,又过十数日,二人共乘一骑,渐渐行得快了,不过大半月的时间,二人已横跨三省,又一次站在了兰陵城的城外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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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下面是宋子琛和晓星尘的一点私设,在撸主线的时候就写好了的,对剧情影响不大,不看也没所谓,看了或许会戳到某些萌点(?)。(。・ω・。)

武力:

晓星尘是剑修,纯DPS型的,单论攻击力比宋子琛高一截。

宋子琛是剑、符双修,占卜堪舆也会,杂学知识极为丰富,是个全能型的修士。

两个人比剑的时候,晓星尘给宋子琛喂招;而其他时候,则是宋子琛教晓星尘画符啊布阵之类的杂学,顺便跟他解说仙门各派系之间的复杂关系啦、地理常识什么的。

论道:

宋子琛倾向“清静无为”,晓星尘更偏“替天行道”,两人论道时常辩论,但殊途同归,各有补遗。

钱财:

晓星尘两袖清风,一口剑可行遍天下。

宋子琛要修习杂学,花销大,进项也大,前期有香火旺盛的白雪观供着不差钱,成人后帮人画个符指个风水依旧不差钱,总之是个豪。

但两人对身外之物都不太在意,花用都在一起,从不计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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