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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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我的阳光

深居娇养阳光不适症贵族叽 x 黑皮游泳教练羡

1w+傻白甜,一发完。



1

这一天,游泳教练魏无羡接了个奇怪的活计。每天晚上21-22点,给一位黑卡VIP上指导课,地点离城区至少三十公里,包食宿,先教一周,学不会再续。

接活的时候魏无羡心里犯嘀咕,在哪儿不好,那地方又偏又不方便,整个白天都很清闲,却肯定来不及往返城区再领个培训班了。

不过这个活价钱高的离谱,要不是要求十分苛刻,肯定轮不到魏无羡的头上。临行前,俱乐部负责人还一脸愁苦,哼哼唧唧道,要不是金主拿出整整五页的健康状况表,要求完全符合表格标准的人才能接活,他才不乐意把这个天上砸下来的大馅饼交给无权无势的魏教练呢。

两星期前,魏无羡只当自己参与了一次免费的体检,此时更是对负责人的不满一无所知。他拎着行李,大摇大摆地坐进了后座,带着白手套的司机沉默地合上门,黑色的Arnage728平稳地向着城外驶去。

魏无羡眯着眼,感觉后座的坐垫软硬合适,怎么靠都挺舒适,车里漂浮着浅淡的草木香,比起出租车里劣质的香精好闻了不少。

他昨天下午送走了上一期二十人的潜泳小班,晚上做了点腊肉糯米粥送到医院。温宁的状态不太好,他替温情守了大半夜,清晨掏空最后一点存款凑齐了接下来一周的押金。

早上还好,一过午,困劲就上来了,车又开得很平稳,摇摇晃晃地像摇篮似的催眠。

等魏无羡被湿润的雾气喷醒,再睁开眼睛,司机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喷壶,一脸无奈地站在车外看着他。

魏无羡揉揉眼睛,连忙下了车,问:“到了吗?几点了?”

司机道:“我只负责送人,接下来的事你问Hood先生就好。”

车在白石铺就的正庭花园绕行了半圈,顺着草坪间的路拐了个弯,消失在了树丛与几排小建筑群间。

魏无羡托着他的20寸小行李箱,仰头看了一眼好几层的浅色独栋,感觉自己头有点晕。

这不是别墅,根本是座城堡吧??

晚餐是西式的,牛油果三文鱼混合沙拉,现烤小面包卷配奶油口蘑汤,魏无羡和Hood先生坐在偏楼的小餐厅里,一边吃一边听着Hood先生带着浓重口音的嘱咐。

不过魏无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除了“今晚的餐点比较简单”,“如果二少爷对课程满意,明天就可以在这里到处看看”,这几句寒暄认真听了之外,其他都用“嗯嗯啊啊”来打发。

晚上20点30分,魏无羡提前抵达工作地点,温泉水的标准泳池,清澈的一眼可以看到池底,试了试水温,略高,至少有30-32度,做好热身下水熟悉了一下环境。

他像一尾游鱼似的从水底钻出,甩了甩头发上的水,伸手扒着跳水台一撑,脚底使力,用不着梯子,直接翻上了岸。

泳馆内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,说道:“游得很棒。”

魏无羡摘下泳镜,头也不回地答道:“哈哈哈哈哈多谢夸奖,不过算不上过奖,毕竟我可是拿过全国冠军的人。”

有人轻轻咳了一声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二少爷,开始课程前,还需要什么准备吗?”

魏无羡一愣,转过头,就被Hood先生偷偷瞪了一眼。然而他一看Hood身边的那个人,眼睛忍不住有些发直,当然也就没注意到被瞪视的那一眼。

那个人比Hood足足高了一头多,不仅高,而且身姿挺拔,松松垮垮的浴袍里面,穿着一套将肉裹得严严实实的潜水式连体泳衣,虽然有点怪,却无法掩盖那副十分有料的身形,宽阔的肩,毫无赘肉的胸腹,窄腰,长腿。

魏无羡眨了眨眼,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,忍不住又多看了看那个人,肤色白的有点吓人,连眸色都是那种通透的浅,整齐地挽在脑后的是一束泛着浅金色的银发,衬着那副冷峻的五官,好似一座毫无生气的美男石雕。

Hood问了一句,等了半天,发现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吱声,想了想,有点踌躇。他曾经是个很能察言观色的管家,可是跟了二少爷这么多年,仍旧无法从那片波澜不惊中读出任何潜台词,更拿不准这位少爷此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
好在魏无羡即时地解了围,他啪嗒啪嗒从水池子边走过来,沾了水,黝黑的皮肤反着室内的白光,衬着那副有点痞气的笑容,充满了阳光的气息。

魏无羡道:“嘿,金主,您好。我是游泳教练魏无羡,今天开始第一堂课,先跟我去热个身?”

他一边说,一边很自来熟地去拍那个人的肩。

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,随手脱下浴袍,递给了Hood。

Hood拼命向魏无羡做着无声的口型,说的是:“不要碰二少爷,他不喜欢!”

可惜魏无羡转过了身,一点都没看见。他不屈不挠地伸直了爪子,总算拍到了那个人的脊背,无视了对方有些僵硬的步子,又说道:“咱俩年龄应该差不多,不用叫我老师,叫我阿羡吧。诶,我怎么称呼你?”

那人向旁边迈开半步,拉开了些距离,道:“蓝湛。”

魏无羡没听清,歪着头,露出洁白的八颗牙,笑着问道:“啥?你叫啥?”

清浅的眸子了里泛起了一丝波澜,却很快隐去。

他清晰地重复道:“蓝湛。我叫蓝湛。”


2

“双臂举起,向上拉伸,仰头挺胸,对,就是这样。接着双脚张开,与肩同宽,举起来的双臂向左右水平舒展,这样可以拉伸侧线与腰肌……”

头一节课总是要先教导一番如何热身,教导小朋友也好,VIP的个人辅导也好,这些动作早就教过百八十遍了,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像蓝湛做的这么的……好看。

说是好看,却也不太准,同样的伸展运动,让他做出来就能优雅地像一只天鹅。

真是天赋异禀。魏无羡心想,长的好看的人总能占尽便宜,一边喜滋滋地当个看客观赏。

他只教了一遍,五分钟的热身运动蓝湛就做得十分标准,如果不是积累过类似的运动经验,要么就是天生擅长运动。

接着就先下了浅水区。

魏无羡也算身高腿长,站在一米五的浅水区,道:“闭气会吗?可以先用手捏着鼻子,在水下,试试潜够半分钟。”

蓝湛站在水里,脸色如常,点了点头,却没动。

魏无羡等了一会,道:“我先示范一下。”

他就地一矮身,也用不着扶着池边的扶手,潜到池底就地一坐。

隔着一层碧蓝,蓝湛的长腿顺着水波轻轻晃动,那是水折射与散射导致的错觉。

然而特别好看。

魏无羡意识到自己的形容有点贫瘠,但是这并不阻碍他在水底的观看,估摸着时间差不多,就一个鱼跃甩出了水去。

接着就近围观了一场美人晕倒的戏码。

魏无羡:“……”

他业务熟练的很,恐水的学生也不是头一回遇上,眼疾手快地一个托举,把人撑住了仰着就往岸边游。刚才见蓝湛热身运动熟稔,他就忘了确认这一茬。

把人连扛带托地安放在泳池边的躺椅上,死沉死沉的,魏无羡喘了几口,一眼严肃地责问Hood:“他有点怕水,你怎么不提早告诉我?”

Hood道:“二少爷吩咐过,不许说。”

魏无羡道:“……他的命令重要,还是他的命重要?”

Hood:“……”

魏无羡又道:“你有功夫跟我一一数他的喜恶,就没时间提醒我一句这个?行了,他这肤色一看就不健康,还有什么瞒着我的,都一起说了吧,我看情况教不教课。”

Hood道:“二少爷的状况……并不会妨碍运动。”

魏无羡道:“磕磕碰碰血流不止怎么办?”

Hood一脸为难,却有人回答道:“不会。”

魏无羡双手抱臂,看着躺椅上的人不语。

蓝湛挥了挥手,说道:“Hood叔叔,你先去忙。”

魏无羡问:“怎么回事?说说吧。”

他用的是质问的语气,这令蓝湛感到有点新鲜,答道:“小时候的心理阴影,希望能克服。”

魏无羡道:“那你的肤色是怎么回事?”

蓝湛坦然道:“小小的遗传病。我会击剑,柔道,摔跤,游泳必定也行。”

魏无羡想了想,道:“好吧,暂且相信你有剧烈运动的能力和体力,但是要克服对水的恐惧,不完全是我的职责。”

蓝湛道:“那么佣金减半。”

魏无羡瞠目结舌,道:“什么?你凭什么要求一个游泳教练兼职心理医生的工作啊,这不公平!”

蓝湛道:“好,那我换人。”

他站起来,转身就走,魏无羡连忙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腕。

魏无羡道:“别别别,等一下,我试试,我试试还不行吗?!从明天开始我试试!”

蓝湛点点头,道:“那就试试。”


3

第二天魏无羡起了个大早,当然,这是对他自己而言的早。

拉开窗帘,阳光晃眼得很,于是他默默地把窗帘又拉了回去。

唔,遮光性能太好了吧,一点光都透不进来。

但是魏无羡懒得开灯,穿戴好就往外走。

这是三楼,外头阳光明媚,长长的走廊却只有两扇极高的透气窗,好在柔和的灯光缓和了这个有点压抑的设计。

蓝湛站在走廊的另一端,似乎刚巧路过,对魏无羡浅浅点了点头算作招呼。

魏无羡紧走两步,抢在蓝湛还没走进屋子前蹿过去,还生怕对方拒绝似的去捉对方的手腕,说道:“等一下,我正好有事找你。”

蓝湛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,也没见很大的动作,就避开了魏无羡抓过来的手。

他正要开口,魏无羡的肚子却咕噜噜的响了起来。

魏无羡道:“呃,还有早饭吗?”

蓝湛道:“刚起床?”

魏无羡毫不脸红地道:“是啊,床挺舒服的,窗帘遮光太好,我还以为天没亮。”

蓝湛道:“早餐已经收了。”他看了看腕表,道,“不过离午餐还有不到30分钟。”

魏无羡道:“好吧,你现在有空吗?介意展示一下你的其他……运动能力不?”

蓝湛垂下眼睛,想了想,拒绝道:“下午吧,两点半到三点半,去地下一层,击剑场。”

魏无羡应了一声,问:“那我白天能做什么?花园里闲逛可以不?有没有不能去的地方,提前说。”

蓝湛道:“这里的娱乐设施,你都可以使用,提前问问Hood,他会找人陪着你。”

魏无羡道:“有没有可以上网的电脑,借我用一下。”

蓝湛指了指他面前打开的门,率先走了进去,里面是个像书房一样的套间。

魏无羡走进来左右看看,房间的陈设简单也很低调,却沉淀着一股古典的气息,宽大的欧式写字台却摆着一台设计很前卫的台式机。蓝湛从抽屉里拿出一台笔电,递给魏无羡,道:“这台给你用。”

接着他就走进了里间。

魏无羡探头一瞅,吓了一跳,里间摆着十几架子的书,分门别类,像一个微型图书馆。

从小不爱看书的他一看这个架势就脑袋一晕,连忙把笔电放在客用的茶桌上,开了机,开始搜索“如何克服对水的恐惧”。

茶桌上摆着鲜花和一小盘点心,他捻起一块尝了尝,是混着糖渍玫瑰的小饼干,很酥脆。等他吃到第五块的时候,有人站在了他旁边,并且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茶桌的桌面。

蓝湛道:“共进午餐?”

魏无羡欢呼了一声,快速看完当前的网页,关闭电脑后又忍不住多拿了一块饼干,这才跟着蓝湛往外走。

魏无羡道:“你家有没有大一点的浴缸,或者附近能泡水的温泉池子也行?”

蓝湛道:“后山有温泉池。”

魏无羡道:“那我们今天不去泳馆,去温泉池。照着昨天的情形来看,你的心理因素影响有点大,咱们循序渐进,慢慢来吧。”

两人边说边走,蓝湛却在距离一楼的餐厅不过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
魏无羡走了两步,发现人没跟上,回转身去看。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衫,接近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,打在被充分日晒的肌肤上,将他天生带着笑意的五官衬托的有活力极了。

魏无羡道:“怎么了忽然停下来?没胃口的话我们可以晚点再吃。你书房里的小饼干太好吃了,啊,不好意思,我还没问过能不能吃,虽然吃完了才问有点晚……总之,我也没那么饿,先去花园里溜一圈也行。”

蓝湛道:“……可不可以,帮忙拉一下窗帘。”

魏无羡先“啊?”了一声,有点不解,但还是伸手把窗帘拉上了。

蓝湛道:“谢谢。”他人高腿长,几步就先进了餐厅。

刚才这家伙完全站在没有阳光的阴影里啊。魏无羡想,该不会是吸血鬼什么的吧,哈哈。


4

午餐非常愉快。

一方面餐品丰盛又美味,一方面,蓝湛是位好听众。

除了长条桌离得有点远,说话有点费劲之外。

就算是神经粗如魏无羡,也注意到了Hood一直用不赞同的目光瞪他。不过魏无羡没当回事,毕竟目光既不能杀人也不能阻碍他大吃大喝。

魏无羡道:“诶,蓝湛,你那块羊排看起来好像比我的好吃。”

蓝湛垂着眼睛切牛排,不理他。

魏无羡又道:“你的汤看起来也比我的好喝。奇怪,难不成你家的佣人专门给煮了不一样的汤,只给主人喝,客人吃另一份?”

Hood忍无可忍地走过来,弯腰给魏无羡加了一点开胃酒,低声威胁道:“食不言!”

魏无羡耸了耸肩,总算安静了一会。

蓝湛优雅地切完了整块羊排,一抬眼。

魏无羡趁机冲他吐了吐舌头,做了个鬼脸,无声地做了个口型:“被骂了。”

蓝湛立刻移开了视线,却把装着羊排的盘子端起来,递给了身边的女佣。

蓝湛吩咐道:“Hood叔叔,你先去午休吧。”

目送那位严厉的管家离开,女佣已经走了过来,把盘子换到魏无羡的面前,接着把他的那份换走。魏无羡看着盘子里切得每块分量几乎一模一样的羊排,眨眨眼,去瞅桌子对面的蓝湛。

蓝湛已经接过了女佣换来的那份,再次淡然又优雅地切起了肉。

嘿嘿,这家伙人还挺不错。魏无羡嚼着鲜嫩的羊肉,美滋滋地想着。

最后吃甜品的时候,魏无羡端着盘子里的布丁,大摇大摆坐在了蓝湛旁边,银勺子把盘子刮的叮叮当当响。

魏无羡道:“蓝湛蓝湛,你们家每天吃饭都这么闷吗?那我可受不了,咱们签了一个星期的课,七天,二十一顿饭,非把我闷死不可。咱俩打个商量行不行,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吃,别用你们的规矩束着我,成吗?”

蓝湛把东西咽下去,又拎起餐巾的一角,擦了擦嘴,这才总算开了口,道:“规矩可以不守,饭却要一起吃。”

魏无羡乐了,黝深的皮肤把他的八颗白牙衬得十分显著。

魏无羡道:“嘿嘿,只要你不嫌我聒噪,一起吃几顿都成。”

魏无羡吃的有点撑,去外头的花园里溜达了几圈,这才带着一身正午的暑气推开了击剑场的大门。

说是地下一层,又装了直达电梯,看不出这里究竟挖了多深,但是走进灯火通明的场馆,仰头环视了一圈调高的天顶,魏无羡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:“壕无人性。”

偌大的场馆里,地上铺着简易的练习垫,十几米长,画着中心线。蓝湛和陪练还在穿护具。

看上去挺像模像样的嘛。魏无羡想。他在场边找了个休息椅坐下,顺手拎起一瓶功能饮料喝着玩。

魏无羡好歹也是专业的,又对竞技类的项目感兴趣,击剑的规则和技巧他也略有涉足。就算是纯外行,看蓝湛的进攻也会感到十分赏心悦目,而对于懂点皮毛的魏无羡来说,蓝湛的进攻却可以称得上颇有看头。

干脆,利落,不拖泥带水,准确到位。到不了国际比赛的水准,但是也远远高于强身健体的范畴了。

陪练不是一味地防守,但是击中对方,也不会像正式比赛那样退回原位重新来。因此这个对战更像是武林高手互相拆招,看的魏无羡津津有味,欲罢不能。直到二十分钟后两人同时收招,暂停休息,魏无羡这才回过神来。

蓝湛摘下面罩,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,从架子上拎出饮料,咕咚咕咚灌了整瓶,几缕微湿的银发紧紧贴在脸颊,汗水顺着鬓角滑进护具,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,看得魏无羡有点热。

蓝湛居高临下,侧着头俯视着魏无羡,问道:“试试?”

魏无羡胸口“怦咚”一声,连忙婉拒道:“不用不用,这个我可一点都不会。”

蓝湛倒也不勉强,道:“无聊的话可以先走。”

魏无羡举起手里的饮料瓶,和蓝湛那瓶碰了碰,挤眉弄眼道:“你打的好看,我想再看看。”


5

心理阴影这玩意,说麻烦吧是个麻烦,可是迈过了这个坎,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了。魏无羡琢磨着,先在小一点的池子里习惯了水,再下泳池应该能行。

他想得办法虽然好,只是少算了一层,这宅邸是蓝湛住了二十多年的主场,新修好的泳池的确能引发心理阴影,可这个从小泡到大的温泉池却完全是另一码事了。

温泉池的水不深,长七宽八也足有五六十平米大。晚上八点整,魏无羡也不穿泳装,腰上围一条毛巾,光着脚,啪嗒啪嗒地踩着条形石铺就的小径,来到了池子边。

蓝湛靠坐在池边上的石台上,半眯着眼睛晒月亮,手边浮着一个半圆的木托盘。一壶酒,两个小酒盅。

啧啧,真是腐败极了。魏无羡想。

他不避讳更不害羞,扯开毛巾,亮出胯间的二两肉,伸出脚尖试了试水温,略烫,于是用小木桶往身上泼了几桶,这才缓缓走进池子。

他顺着蓝湛的目光看,心领神会地解释道:“泳裤线啊,平时老在池子里泡着,其他的地方都晒得狠,只有这里总不见光。”

挤了挤眼,又抬起胳膊肘,促狭地蹭蹭蓝湛的胸,道,“怎么样,哥哥我那玩意看起来厉害么?尺寸可是比远超平均尺寸喔?”

蓝湛淡定地向后躲了躲,道:“不上课吗?”

魏无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,连忙清清嗓子,道:“你在温泉池里会感到紧张或者恐惧吗?”

蓝湛伸长手臂,仰靠在石椅上,一派惬意,道:“不会。”

魏无羡:“……”

他灵机一动,左右看了看,道:“行,这个水池,明天把水温降低几度,我们就在这学。”

蓝湛很以为然,夸道:“主意不错。”但是又接了一句,“今天怎么办?”

魏无羡被问得卡了壳,苦思半天,道:“……呃,要不,我们明天白天抽空……补补课?”

蓝湛道:“白天不行。”

他的眼睛微微眯着,有些上挑的眼尾,反射着纱罩地灯光晕的眸子泛着金黄,雪白带青的肤色,虽美,却带着几分森森的鬼气。饶是胆大包天的魏无羡,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白天的片段在魏无羡的脑中骤然闪现,把他自己吓得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。

魏无羡道:“你你你……蓝湛你……”

蓝湛问:“怎么?”

魏无羡道:“……你……你是不是还怕十字架大蒜什么的???”

那一瞬,好似春华绽放,又好似昙花一现,好似弹指之间,又像沧海桑田。

趁着魏无羡发呆,修长的手指放在了他颈部的大动脉上,被薄茧覆盖的指腹贴着血管轻轻揉了揉,仿佛在确认什么地方最好下口。

蓝湛道:“你觉得呢?”

被指腹蹭到的位置很烫,热度顺着脖颈一路烧到了脸上,烧得他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,也烧得他头昏脑涨。

魏无羡愣愣地道:“……你……你原来,也是会笑的啊……”

蓝湛忍无可忍,一手掩面,一手还捏着魏无羡的脖子,肩膀抖个不停。

魏无羡骤然惊醒,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,还说了句傻话,脸皮烫得很。但是他仗着肤色深,又是晚上,没人看得清,干脆撩起一朵水花,再顺势一扑,道:“蓝湛你可以啊,看着挺正经,竟敢趁机调戏哥哥我!快老实交代吧,你到底什么情况啊喂!”

魏无羡揪着蓝湛闹,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蓝湛也由着他玩。他在水里矫捷的很,闪躲腾挪游鱼似的灵巧,而蓝湛也绝不孱弱,竞技运动锻炼出来的技巧招招高明,推过来就格挡,退却就换来进攻。

温泉池到底水浅,魏无羡很快落在了下风,他使个花招,照着寻常人腰上的痒肉一捅,准备趁其不备退出个安全距离,没想到蓝湛岿然不动,一压一推,把他挤在了温泉池的犄角缝里。

魏无羡只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,边喘边道:“我认输,我认输,我认输还不行吗?”

蓝湛的目光很深,深不见底,看一下就再移不开眼神。

魏无羡想,不好,要糟。

水珠顺着眉角往下滚,正巧落进了右眼。

他趁机夸张地哎呦一声,想脱身,却瞥见蓝湛的睫毛也是淡淡的浅白,接着越来越近。

这家伙的唇,又暖又软。


6

注:阳光不适症,一种隐形遗传病,不能碰阳光,被晒过的地方会红肿溃烂。病和症状都是我编的。

心里仿佛有小爪子在挠,魏无羡在床上翻来覆去,一会回味起那一触即分软绵绵的滋味,睡不着;随即又想,这不行,蓝湛是雇主,我是来工作的,要有点职业操守,又是一阵翻来覆去,睡不着;再一想,蓝湛解释了自己是“阳光不适症患者”,就更睡不着了。

他翻出手机瞅了一眼,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,既然毫无睡意,就索性抱着手机,打开网页,搜了搜这个从没听过的医学名词,通用的百科上一大堆专业的名词解释,看完依然有些懵懂。

厚重又遮光的窗帘,走廊上稀少窄小的气窗,地下一层的运动场馆,室内游泳池,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。

魏无羡有点心疼。

他出生在一个海滨的小城市,从懂事开始,生命中充满着在阳光灿烂的海滩或者水中玩耍的记忆,见不到光的生活,他无法想象。

他沉浸在对沉默神秘的贵公子的臆想中越陷越深,却被响起的铃声骤然惊醒。

电话的那一端传来的是带着颤抖的哭腔:“阿羡……温宁、温宁他……他又进ICU了……”

魏无羡的手一颤,连忙握紧了手机,安慰道:“情姐,你别急,别急。医生怎么说?”

温情道:“不知道,医生在里面……可、可是……”

魏无羡道:“我尽快到。”

他跌跌撞撞地穿起衣服,用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蓝湛的门前。

初吻的羞涩,患得患失的犹豫,一切的一切,在亲人的安危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。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砸门,大声喊叫,醒来的不止是值夜的佣人,而是整座宅邸。

他一把揪住蓝湛的睡袍,失魂落魄道:“送我去医院!我弟弟快不行了!”

蓝湛道:“别急,司机马上到。”

他一点点掰开魏无羡的捏住布料的手,又用自己的握住,牵着人就往前庭走。沉稳的步伐让魏无羡感到有些安心。

司机已经将黑色的Arnage728打开了门。

蓝湛撑着车门道:“别担心,一定没事。”

他的睡衣本就是匆忙罩上,自然也没有白天穿戴那么端整,大片雪白的胸肌正对着魏无羡的脸面。

魏无羡瞥了一眼,无心旖旎,连忙收回目光,道:“蓝湛,谢谢,你快去休息吧,我到了就让司机回来。”

蓝湛道:“不必,让他跟着,你有需要尽管用。”想了想,似乎仍旧不放心,便对跟过来的管家低声嘱咐几句,于是Hood也坐上了车。

魏无羡正要推辞,车门一关,车子嗖地一声蹿了出去,比来的时候快了三倍不止。

Hood目不斜视,道:“市三院。”

司机道:“放心。”

魏无羡道:“等等,你来做啥?”

Hood一脸冷漠,道:“我并不想来。”

魏无羡眨眨眼,他仍旧对温宁的状况担心得不得了,却忍不住低着头笑了笑,道:“你们少爷人特别好,对不对?”

Hood腰杆挺得笔直,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
途中魏无羡又接了一个温情的电话,说是温宁的状况稳定些了,只是仍旧需要在ICU多观察个一两天。

魏无羡用很有精神的语气安慰了温情一阵,一边劝她不要多想,安心治疗,一边又说自己就快到了,半晌挂了电话,才终于叹了口气。

Hood道:“温宁先生的病情我略有所知。”

魏无羡道:“接触蓝湛的人,你们该不会都要查一查吧?”

Hood道:“当然,二少爷是Sailsbury这一支名门唯一的血脉了,我需要排查掉任何带着企图或者不怀好意接近他的人,这是Hood家族的荣耀与责任。”

魏无羡道:“……你说的是明明每个字都是标准与,为什么连在一起我有点听不懂?”

Hood道:“……总之,我看过你表弟的病例,主治医师建议他做心脏移植手术,对吗?”

魏无羡又叹了一口气,道:“在排队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得上。”

Hood道:“如果我说,Sailsbury家族愿意支援温宁的所有治疗费用呢?”

魏无羡看了Hood一眼,警惕道:“你这么做,是不是带附加条件?”

Hood扶了扶黑框眼镜,并不遮掩对魏无羡的厌恶之情,说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一定会开出‘离开蓝湛’这个条件?”


7

转院手续,车辆调遣,联系新的主治医生,结账,置办各项用品。向来令魏无羡愁到焦头烂额跑断腿的手续,被Hood轻而易举地办完了。

第三天下午,魏无羡拎着并不多的行李,离开了工作数年的俱乐部。

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,但是这次他没有主动为魏无羡打开车门,而是摘下手套,主动伸出手,道:“以后就是同事了,我叫Wheeler,请多关照。”

魏无羡心情复杂地和Wheeler握了手,车子掉了个头,再次开上了通往蓝宅的道路。

抵达蓝宅的时候,夕阳还剩下最后一抹余光。

蓝湛披着及地的长袍,帽子,口罩,墨镜,手套,手中还举着一把黑伞。

魏无羡原本已经心沉大海,可是当看到蓝湛这副全副武装的尊荣,仍旧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车子甚至还没停稳,他就打开保险跳了出去,扯着蓝湛就往屋里走,一边走一边抱怨道:“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,你怎么就敢这样站在外头,热不热?闷不闷?有没有晒伤?”

蓝湛摘下口罩,白皙的面皮上竟然一点红晕都没有。

蓝湛道:“你回来了。”

魏无羡道:“我回来了,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需要你收留,走不了啦。”

蓝湛道:“不要理Hood,他说的都不算。”

魏无羡笑了,道:“不,Hood什么都没说,只是为你订了三年的游泳课。”

墨镜遮住了蓝湛的眼神,可是站在阴影里的身影看起来却有点茕茕。

魏无羡忽地释然了。

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线窗帘,夕阳柔和的黄光横亘在二人之间,接着,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掬起一小片阳光,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,道:

“蓝湛,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。作为谢礼,我捉来了点阳光送给你。就算你不能碰,却可以看看它,欣赏它,想象它,我可以描述给你听。”

蓝湛绕过那束阳光,一把将人拽进怀里,充满了阳光气味的温暖身体一点点的慰藉着他的心。

蓝湛道:“好,你说,我听。”

你就是我的阳光。


另:

Hood道:“恰恰相反,我的条件是你要一直陪着他,逗他开心,直到他不再需要你为止。”

魏无羡惊讶道:“……万一他一直需要我,离不开我了呢?”

Hood自豪道:“你可别对自己太自信了,就算如此,那一定是因为他继承了Sailsbury血脉中最为深情不渝的那一部分。”

魏无羡目瞪口呆,反问道:“继承人怎么办?”

Hood不屑地嗤了一声,道:“你以为现在是中世纪吗,试管婴儿是做什么用的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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