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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远朝归(二十二)

【虐点已过,请安心食用】

宋子琛道:“今日之后,你我便各奔东西,从此就……不必再见了。”

晓星尘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,问道:“子琛说什么?”

宋子琛冷声道:“你与我相识已久,应该知道我一向言出必践。”

他从怀中摸出两个乾坤袋,放在了大殿前的香鼎上,道一声“告辞”,便御剑而起,直往东南而去。

晓星尘从栎阳一路急奔赶来此处,击退薛洋那一战虽轻松,可后续却实在耗心劳力,他绝不比宋子琛好受,却要比宋子琛更加小心,一来怕薛洋中途折返回来继续行凶,二来更怕宋子琛哀思过重伤了心神,因此这一日两夜,他绷得比弓弦更紧,不敢有丝毫的懈怠。

而这时猛听到宋子琛如此绝情的话语,早已疲惫不堪、濒临极限的晓星尘终于急怒攻心,眼前一黑,差点昏了过去。

晓星尘身形晃了一晃,赶忙扶着一旁的香鼎站稳,胸口闷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,眼中除了留在炉鼎上的那两枚乾坤袋之外,周围一片黑暗,什么都看不清楚。他勉强振作精神,将两枚小袋握在了手中,那两枚乾坤袋都是熟悉之物,一个放着宋子琛为他挑选的所有衣衫,另一个则放得是宋子琛的所有积蓄。晓星尘眼眶一湿,终于悲从中来,泣不可仰,只是这一回,这山峰上再无旁人,再也不必担心他的哭声会被什么人听到了。

有云,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,晓星尘只做了一件事,却害得好友双目失明,家破人亡,他不明白这件义举到底哪里出了问题,明明他竭尽心力,只求问心无愧,除恶扬善。可事到如今,他不仅没得到半句感谢,没能令真相大白于天下,反倒被孤立,被指责,更是失去了唯一牵挂的人,这如何能令他不悲伤难过,令他不痛心颓丧?!可他即便要后悔,要悔过,却甚至连自己“过”在哪里都不知道!

晓星尘哭了许久,才渐渐平静了下来,只是这并非冷静的静,而是心灰意冷,仅仅余下一点燃尽的余烬。他将两枚乾坤囊收入怀中,忽然笑道:

“……即便如此,我也应把欠你的还清,才能不再见啊。”

 

在宋子琛失明之后,晓星尘担心他有失,就在他身上留了一律神念,因此即便现在宋子琛走得远了,晓星尘掐指一算,就能得知他身处何方。

晓星尘打定了主意,飞身而起,他本就是剑修,御剑而行的速度比起目盲的宋子琛快了不知多少分,待他终于追上了宋子琛,便一言不发,运指如剑,直袭那人神挺、哑门两穴。

宋子琛听到背后有人偷袭,拂尘一甩,欲将晓星尘的招式化解。可晓星尘与他拆招的次数多得数也数不清,早就料算好宋子琛会如何反应,趁那拂尘翻来,他就势一闪,虚招化实,一掌劈在宋子琛百位穴上。

受了这一击,宋子琛立时昏厥,同足下踩着的拂雪一同向地面跌去,晓星尘连忙伸手一揽,将人和剑一同抱在怀中。他往宋子琛身上拍了一张昏睡符,顾不上多歇一口气,霜华拔云而起,直升半空,向着那座山疾行而去。

++++++++++

山不太高,却灵气缭绕,水不太深,自山腰飞流直下,仿如一条银龙蜿蜒入湖。

这座山地处中原最为繁华的地带,山脚之下便是热闹的山阳城,山上风景极美,自然成了文人骚客,游子佳人聚集之处,但无论仙门名士还是凡夫俗子,都只知外山,不知内山,而内山在这喧闹纷扰的俗世之中自成一静,浑然大隐于市。

要入内山,必先九转八折,走过重重谜障,寻到一眼幽深的岩洞,洞底有小口,仿佛若有光,从口入,初极狭,仅可通人,穿行数十步,方才是豁然开朗的一座天然石台,平台之上一线天桥,直耸入云,跨过了这座桥,才算是抵达了“那座山”的范围。

晓星尘背着昏睡不醒的宋子琛,像十几年前抱山散人背着他那样,一步一步迈过了一线天桥,山风凌冽,却吹不透晓星尘的护体真气,他小心翼翼的同时护持着两个人,尽管他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不安,尽管他违背了下山时的誓言,可是他的脚步迈得又稳又坚定。

直到晓星尘终于踏进了散人闲居的那一刻,才终于力竭昏迷,在他倒地的前一刻,甚至还下意识地把宋子琛护在了身后,尽力不让那人受到磕碰与颠簸。

 

++++++++++

 

晓星尘睁开双眼,正是卯时刚过,入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竹舍,他一时恍惚,竟生出了从来没有离开的错觉,而在山下发生的一切事情,都虚幻得好像一场梦境。

“四师兄可算醒了!”一个圆脸的小童拍手笑道,他的年岁不过始龀,却是晓星尘从小抱到大的六师弟。

晓星尘坐起身,道:“原来是阿源,师尊呢?”

小童笑道:“师兄,我已经得了道号,改称南淮了。”

晓星尘微微一怔,南淮笑嘻嘻地端过一碗药来,又道:“师尊在堂屋里逗小八和小九,师父正陪着她,只是师父吩咐过,若要求见师尊,必须先把这碗药喝了才行。”

晓星尘接过汤药,皱着眉,一口喝了个干净,又赶忙拿过桌上的梅子吃,总算把又苦又腥的药味压了下去。他又问:“子琛……我带回来的那个人呢?”

南淮道:“不知,或许被师父丢下山了罢。”

晓星尘大惊失色,大急大悲之下,胸口一热,一口血喷了出来,他顾不上擦拭,推开南淮就往外走,南淮年龄虽小,招式却老辣,他出手如电,一个小擒拿,一把捏住了晓星尘的命脉,他闭目摇头晃脑地诊了一番,道:

“别急呀四师兄,你憋了许久的这口淤血总算是吐出来了。那个人正好好地在我的房间睡着。来,先随我去拜见师尊罢。”

晓星尘接过南淮递来的湿布,擦净了血迹,奇道:“他……怎么还睡着,可是身体有恙?”

南淮拍拍手,跳下床去,蹲在地上一边穿靴子,一边应道:“我们不认识他呀,看你用符让他睡着,就干脆再让他多睡一会,方便给他的双眼敷药,也省得麻烦解释啦。”

晓星尘点点头,不再追问,南淮师弟以药学入道,既然得了道号,想来已有小成,他既然这么说,就一定是实情,绝不会有丝毫的夸大和掩饰,更不会有欺骗和隐瞒。

抱山散人的山上,向来都是如此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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