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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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远朝归(五)

(好想厚脸皮求小伙伴借用各种双道长图做封面呀,本章打戏,下章又可以发展发展感情啦啦啦。)


——霜华一动惊天下,傲雪渐融揽清风——


里正又上前来,行礼道:“穆家主,我李家村共计一百十三户,愿意搬去怀州附近。”

他话音未落,站在晓星尘身旁的老叟忽然叫了起来:“李正!你妄负你的名!何为正,何为歪,你父如何教导你都忘之脑后了么!我李成何时说了同意?一百十三户中谁说了不愿,你可都一一呈报?!”

穆程远见老叟面生,但又见他扯着晓星尘不放,便问道:“晓道长,这位老人家是……?”

老叟怒道:“老朽是李家村长者之一!”

里正忙道:“族伯,您老怎么又忘啦,五年前,您不是已经自请退出村中长者之列了么?”

老叟被这话噎了一下,确认极力分辨道:“不……不论怎样,我是此村中最为年长之人,理应有一言之权。”

他梗着脖子,和里正说话时声音洪亮有力,将手中的拐杖拄在地板上啪啪作响,若不是手抖得厉害,必不会露出一丝怯意。晓星尘看在眼中,有些不忍,正想开口劝解,老叟抢过桌上的茶碗,喝了一口,又道:“我李家村世代守着这片土地,怎能说搬就搬!你们若欺我孤身一人,嫌我负累,也便罢了。如今我孙女儿孙女婿回来,自然会为我撑腰,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提一个‘搬’字!”

里正嗤笑一声,问道:“孙女儿?!哪里来的孙女儿?”

老叟一指身旁站着的晓星尘,道:“这正是我孙女儿李玉!”

话音落下,那里正立刻转身,向穆程远、穆程芳、穆庆年行了一礼,道:“各位仙长见笑了,这位是族伯,头脑有些……不怎么清楚,还望海涵。”

穆程远点点头,道:“既如此,就烦请你将老人家带去休息。迁徙一事,宜快不宜迟,今日便速速搬起罢。”

里正躬身又是一礼,看也不看老叟一眼,径自出屋去了。

老叟听到“迁徙”二字之时,心知大势已去,脊背佝偻,扶着拐杖,沉默不语。老叟本就骨瘦如柴,此时更是缩成一团,极为可怜。晓星尘扶了老叟一把,只听他喃喃道:“我绝不走,我绝不走,我绝不走……”

他声音又哑又涩,凄凉无力,和刚才与里正争辩时判若两人,晓星尘心中酸涩,看了宋子琛一眼,宋子琛点头道:“安心,一切待灭除燃鬼之后再议。”

晓星尘点点头,二人分明不曾互相商量,他却知道宋子琛必是要去往林场杀那鬼物,而反之,宋子琛也已了然,晓星尘会留在村中,守着这位老叟。

 

穆家派出去查探的人手陆陆续续召回村中,十数位修士兵分两路,一路去林场灭鬼,一路护送李家村迁走。说来这位里正做事非常有效率,不过两三个时辰,村人已经将家当打包装车,可以出发了。也或者是因燃鬼之祸,令村中人心惶惶,大家早已有心搬走,只差这么一个契机罢了。即便黄昏并非赶路的好时间,村人们依旧排成一条长队,陆陆续续地出发了。

傍晚时分,杀鬼一队向东,迁徙一队向西。晓星尘扶着老叟,目送村民的身影渐渐远离了世代居住的土地,越走越远,直至再也看不见了。老叟轻轻叹了一口气,可他抬头时,脸上却带着喜意,若不是他满是皱纹的眼角上挂着来不及抹去的泪水,必然无人能看出他暗藏于心的落寞。

老叟笑道:“孙女儿啊,又只剩下咱爷孙俩啦,和爷爷回家罢,爷爷给你煮最爱的蛋羹吃。”

晓星尘故作不知,点点头,哄道:“蛋羹要一人一份才是。”

老叟点点头,低头装作擦汗,将眼角的泪迹抹干,连声道:“好好好,一人一份,一人……一份。”

 

却说宋子琛,随灭鬼的队伍往林场而行。穆程远、穆程芳自然都在队伍之中,而穆庆年或是修为不济,则被派去负责迁徙那一队了。

一路上穆程远还能持重身份,除却必要的交代之外不来搭讪,而穆程芳却好似苍蝇一般,围在宋子琛身旁转来转去。

穆程芳道:“我怀州虽不算大,却也应有尽有,不知宋道长可有暇前去一游?珍馐美食,美景佳人,必能令宋道长寻到乐处呀!”

宋子琛目不斜视,面沉似水,周身更是散发着寒意,若不需这队伍中斥候的引导,怕是早就不耐甩袖先走了。

可穆程芳对如此明显的拒绝浑然不觉,也或者他的确面皮太厚,能故作不知,又道:“宋道长可是担心你那位朋友?”

提及晓星尘,宋子琛便瞥了他一眼,穆程芳看到他终于有所反应,更加眉飞色舞,殷勤道:“待此事了结,我们可派人去请晓道长同往怀州,两位若能在怀州常住,我穆家绝不慢待,必将以贵客之礼供奉。当然,若是那位不愿去,宋道长也不必介怀,我虽不及那位的一半风姿,却定比他懂得多谢,更是愿意时时陪在宋道长身畔,哪怕是端茶倒水,也心甘情愿。”

穆程芳说得动情,心中对自己所言情景更是神往不已,他边说,边不由自主离宋子琛越来越近。只是他刚刚蹭到宋子琛半步之内,就有一柄拂尘扫面而来,“啪”地一声正抽在不停开合的嘴皮之上。虽不算疼,随拂尘而来的气劲却将他推得猛退了数步,直退到数尺之外,气劲方才消散。

宋子琛将拂尘甩了一甩,收在臂弯,道:“离我远些。”

便也不睬穆程芳,大步向前走去。穆程芳即便不如家主,在穆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在怀州更是作威作福惯了。他这番巴结,不仅被宋子琛一再视作无物,最后又当众丢了个大丑,终于再也不好靠上前来。只得绕过宋子琛,和穆程远走在了一处,时不时投以愤恨的视线。

这视线对宋子琛而言不痛不痒,他一向拒人千里之外,对此早已习惯,反倒暗喜终于得了清净。一行人又走了几刻钟,转过一片灌木,终于来到了一座山洞前。

此时天色已晚,好在都是修士,即便不点火把,单凭目力也可将洞口的情景尽收眼中。

那洞口站了一个人形的怪物,那怪物身上一半有火,一半黑乎乎的仿如焦炭,它手中拎着半截尸体,肩上又扛着另半截,一见有人前来,口中立时发出呜呜怪叫,将手里的东西猛然抛向人群之中。

众人立即四散闪避,只是林中草木众多,有人躲闪不及,被那半截尸体咋个正着。被砸事小,但若砸中之后尸块上忽然冒起丈余高的火,又将那人瞬间吞噬殆尽,这可就事大了。

好在在场的都是夜猎经验丰富之辈,既没有任何人发出惊叫,也无人喧闹,所有人呈合围之势,全神戒备,将燃鬼与它身后的洞口围了个严实,只是穆家的修士们远远与它对峙,并不敢先行出手攻击。

宋子琛将拂尘收回,腰间拂雪“噌”地出鞘,直取燃鬼头颅,那燃鬼果然将肩上半具尸体拿下,却不丢出,抡了起来,和半空的拂雪撞在一处。

那半具尸体的硬度自然无法和拂雪相比,这一撞,便被拂雪斩下两块碎肉来。碎肉向下滚落,还未落地,被燃鬼抬腿一甩,便一左一右,又一次像人群最为集中之处飞去。

燃鬼快,宋子琛却更快,他在燃鬼抬脚之时,已料算到此鬼的打算,两道引水符当即丢了出来,正撞上那两块引火的肉块,一时间水火两不相容,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,两块湿漉漉的焦炭便滚落在了地上。

宋子琛问道:“可有缚仙索?”

一旁有个机灵些的穆家修士,拿出随身携带的缚仙索,递上前来。宋子琛用剑鞘挑过,此时拂雪剑已将燃鬼逼得偏离了洞口,他飞身上前,甩出缚仙索,缚仙索带着劲力猛然抽向那燃鬼。这鬼物正全力应付拂雪,此时被缚仙索夹击,左右躲闪不及,发出刺耳的哀叫,它且战且退,越战越慌,终于被逼至山壁,被缚仙索困了个结实。

穆家人见那鬼物已经被俘,当下一拥而上,抢着去给那鬼物最后一击。宋子琛本就不喜与人接触,见有人挤上前来,便下意识向后躲闪,一来二去,反倒被彻底挤出了战圈。

 

正在众人气氛高涨,要一举灭杀此鬼的时候,西北方向忽然有一道银白色的闪光,自下而上,一冲而起,直破天际。

宋子琛见到那道白光,心中一悸,暗道:“这白光不是剑气又能是什么?!为何李家村会……不好!星尘!”

他顾不上与穆家等人打招呼,御起拂雪,直奔李家村而去。

 

林场距离李家庄不过数十里,若是御剑疾行,片刻即到。

宋子琛飞了一半,在半空看那道剑光越聚越大,越升越高,光柱竟高达百余丈,莹白皎洁,将夜空映得亮如白昼。再飞近些,可见那光柱底端,以霜华剑为本,以剑意为形,剑芒竟化为一只巨大的白鹤。

那白鹤喙如刀,翅如钟,爪如锋,它振翅摆喙,将李家村中的一户农家护得密不透风。只是那白鹤的脚下,黑压压围着一大片鬼物,数量委实太多,尽管白鹤一口一个,一扇又倒了一片,而那些的鬼物仿佛无知无觉,义无反顾,不断涌上前来。

双方虽是胶着,宋子琛却看得心急如焚,此等招式,显然极为毫心劳神,一旦晓星尘力有不逮,剑意无以为继,便再无回天之力了!

此时拂雪已快到了极致,宋子琛却恨不得能飞得再快些,那道剑意分明已比初时黯淡几分,光柱中也已不如初时那般明亮,甚至会短暂地闪烁不明,宋子琛暗道:“星尘!再坚持半刻,我便可来助你!”

李家村终于近在眼前,而那光柱却也支撑不住,渐渐消散,宋子琛收了拂雪,由半空直坠而下,直扑那户农家。

而此同时,剑光骤然寂灭,白鹤之形自然消散,四周随之一暗,那群鬼物趁机蜂拥而起,终于纷纷涌入农户围在院外的土墙。

却听晓星尘当空一喝,霜雪随之发出嗡鸣之音,白色剑光又起,却化为巨大的阴阳双鱼,双鱼由小变大大,又化为两道透明的弧形,弧形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出,利如刀刃,刹那间,竟将所有聚集而来的鬼物一斩为二!

此时,宋子琛终于将将落下地面,那阴阳双鱼从宋子琛身周掠过,暗银色的弧刃却如一阵清风,只将他的衣袍拂起一片,而宋子琛则毫发无伤。想来晓星尘此招只用以专克制阴邪鬼物,却不会伤人。

晓星尘招式渐老,汇聚的剑芒却还未散,他身周闪着微微的亮光,仿如萤火点点,将他映得仿如天人。只是晓星尘看来疲极累极,唯有唇角微微上翘,带着一分满足的笑意。虽说剑气用尽,霜华坠地,但鬼物已灭,又有好友匆忙赶来,他便无需继续支撑了。

晓星尘身后的草屋完好无缺,想来那位李姓的老人也必定安然无恙。

宋子琛看晓星尘缓缓倒下,来不及深想,紧走几步,举起拂雪剑柄,在晓星尘肩上轻点,助他站稳。可晓星尘疲劳至极,即便这一下可令他稳住身形,但不过一瞬,他就又向反方向倒了下去。

宋子琛见状,暗自一咬牙,将人扯过,揽在怀中,一手托后颈,一手环腿弯,将晓星尘打横抱起。

晓星尘神色恍然,眼眸中似有繁星闪烁,他眨了眨眼,忽然唤了一声“子琛”,声音和往时太过不同,轻飘如絮,软糯中带着一丝亲昵。他喊完这一声,仿佛终于安下了心,在宋子琛怀中陷入昏迷。

而宋子琛此刻正如临大敌,尽管他下定决心将人抱起,却无法遏制长年养成的习惯。若是换一个人,换一个地方,他必然离得远远,绝不触碰一分。只是此时此刻,宋子琛却只能咬紧牙关,尽力抵拒抛下晓星尘的冲动,忽视腹中的翻涌的呕吐之感,这实在强人所难,令他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
这时,门内有苍老的声音传出,正是白天那位老叟,他问道:“孙女儿啊,你还好吗?”

宋子琛道:“不甚好。”

他话音刚落,门便被猛然推开,老叟见宋子琛将人横抱在怀中,吓了一跳,忙问道:“孙女婿,我孙女儿……她、她……”

宋子琛回道:“不妨事,我带他去看大夫。”

老叟忙连连点头,道:“快去,快去,莫要担心我!”

宋子琛点点头,御剑而起,直奔凤泉而去。

 

(还有人记得凤泉镇吗?老宋让伙计烧的热水早凉啦(´・ω・`)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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