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（唉…头一次写bg）

（被屏0蔽…心累，连手都不牵的傻白甜也要屏…屏个鬼哦）

1

有一位名满天下的绝代剑客，十七岁一剑惊天下，从此十年未有对手。但上天不肯惜英雄，让他在护卫家乡云城的一战中，为了掩护亲人撤离中了埋伏，被雾城的杀手挑断了手筋。

家人虽护住了，大剑客却再难持剑，只得黯然退隐。

他一向孤傲，见不得别人的目带怜悯，孤身一人踏上旅程，有一天，行至西江边。

一大群人在看热闹，热闹的中心，十几个小混混欺负一个小疯子。

小疯子蓬头垢面，跛脚，怀里抱着一根烂木头，嘴里喃喃地叫着“吾弟，还吾弟弟！”。

小混混冲“他”丢东西，奇怪的是他在地上扑来倒去，泥巴尘土蹭了一身，刚巧躲开了所有的石子，但是烂番茄，臭鸡蛋个个都砸中了，看起来狼狈极了。

丢了一阵，小混混们不解气，围上来拳打脚踢。

大剑客已经看了小片刻，看出了点门道。

小疯子神智不清，但是武功底子极好，看似狗吃翴屎，实则躲开致命招，看似驴打滚，实则躲离了要害处，但小疯子要护着怀里的木头，难免挨打受痛。

于是大剑客分开人群，对小疯子道：你把弟弟给我，我保他无碍。

小疯子看到大剑客先是一愣，接着毫不犹豫地把烂木头丢过来，再转身扑向那群混混，三两下打扒下了所有人。

烂木头虽然丢给了大剑客，可他没接，轻轻一闪，任凭“弟弟”滚落在地，又咕噜噜滚进了江里。

小疯子打完混混，好事的围观群众就开始起哄，鼓掌的，嘲笑的，什么都有。

有人说，哈哈哈今天小疯子扬眉吐气，明天就要登堂入室了。

有人接话说，哈哈哈怎么个登堂入室，当这群混混的头头这种登堂入室吗！

又有人说，哎呀小疯子啊，你的“救兵”把你弟弟丢江里去了。

大剑客虽然不能持剑，可霸气尚在，眼锋一扫。

所有人都噤了声，又觉得这个人看起来不好惹，就纷纷散了。

小疯子拍拍手，从泥巴里爬起来，歪着头走进大剑客。他个子矮，要抬起头才能和大剑客对视，黑黢黢糊满泥巴的脸几乎分不清五官。小疯子咧嘴一笑，圆溜溜的眼睛和洁白的牙一衬，怎么看怎么吓人。

大剑客沉气于掌，随时备战。

小疯子嘻嘻一笑，果然出招。

“他”猛地一扑，大剑客侧身一躲，飘然的衣袂翻飞，却是擦着小疯子额角而过。

小疯子伸出一根手指，接连点向大剑客百会、人中、风池、膻中、鸠尾、巨阙六道大翴穴。

大剑客心中暗惊，刚才与混混打斗招式稀松，看不出半点精妙，与自己一交手，才试出了这个人的真底细，对方走的是轻灵迅捷一路，若是手中拿一柄锋锐的细剑，那这一连串的快招攻其不意，连一流的高手也难以招架。大剑客惊讶后又一喜，棋逢对手，正可相斗，唰唰唰拆了小疯子的招，也并起二指为剑，与对方你来我往，过了数十回合。

打着打着，小疯子忽然就地一扑，抱住大剑客的脚，大叫一声，弟弟啊！姐姐打不过你，认输了认输了！

大剑客变幻中的招数一滞，身体一僵，又一踉跄，鼻子都气歪了，道，谁是你弟弟！

小疯子大哭，啊啊啊啊弟弟啊我找的你好苦，从今以后，姐姐再也不离开你半步了！

小疯子抓着大剑客的衣角不放手，大剑客看她又耍起了疯劲，只好将人带回客栈，又命小二打来热水，找来个力气大的厨娘给小疯子洗漱。

小疯子一疯起来，没练过武的人根本拦不住，她不停叫着“弟弟”，非得看到大剑客才肯安分。更奇怪的是，大剑客点她昏穴睡穴麻穴，都毫无效果，再一探脉，这个小疯子的脉搏也与寻常人截然不同。

无奈之下，大剑客自蒙双眼在屋里陪着，直到厨娘给小疯子洗漱好又穿整齐了衣裳，这才摘下眼罩。

2

小疯子这一收拾，竟然很清秀。

厨娘本来找来一套粗布女装，大剑客嫌粗糙，拿了自己的干净衣衫给她换，现在穿在小疯子身上，虽然稍显宽松，却越发衬得她眉目疏朗，俊秀飘逸，虽是散发，却也很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了。

大剑客看着“小公子”哑口无言，差点忘了想说什么。

小疯子一个虎扑，抓着大剑客咬牙切齿道：你抢走了我弟弟，还我！快还我！

距离太近，大剑客没躲开，但他就算被人近身，也不可能处于下风，于是几闪的功夫又与小疯子过起了招。

客房狭窄，又是浴桶又有个外人（厨娘），大剑客挡着不让小疯子误伤，再眼神示意厨娘快离开。

厨娘跑是跑了，小疯子的疯癫劲头儿却远远还没够。

两人从屏风边打到桌子上，再从桌子上打到窗台，上梁倒挂，再返回地面，直到房里打成了一片狼藉，小疯子被碎木头一绊，趴在地上终于不动了。

大剑客以为她受了伤，连忙把人抱上床，打算找个大夫来看看，没想到小疯子往床里窝了窝，枕着大剑客的袖子，打起了小呼噜。

大剑客无语，在床边打坐一宿。

第二天，小疯子清醒了，规规矩矩跪下，谢谢大剑客的帮助，又诚恳地道别。

大剑客说，你留下吧。

小疯子道，我有疯病，又体质特殊，谁知道会给恩公带来什么麻烦，不行，我还是走吧。

大剑客将门一挡，道，既然被我遇到，就不能坐视不理，更何况你正是练剑的好年龄，又有天分，荒废实在可惜，你若是愿意留下习剑，我就带你去寻医，总能找到治疗的办法。

小疯子一愣，迟疑地问：……你要收我为徒？

大剑客道：我剑道已无法进境，不收徒，但是在你打败我之前，我可以帮你喂招。

小疯子大惊，问：为什么无法进境？

这件事是大剑客心里一根刺，如果换一个人，换一个场合，恐怕大剑客会立即翻脸动手。

但也许因为小疯子目光太清澈，又似乎隐藏了更加凄惨的身世，所以大剑客竟一点也没发怒，心平气和地伸出了手，露出手腕那道极深的伤痕，道：看，我已无手持剑。

小疯子看着那道伤痕，脸色一白，喃喃地念叨：……雾……雾…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弟弟啊！！

她又哭又叫，抱着头开始撞门，大剑客阻拦不及，又点不了穴，只好把人打晕，再去找医生来治她额头上的外伤。

难道这个小疯子和雾城有什么关联？

大剑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但很快被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：

小疯子醒过来，打伤了大夫，爬窗跑掉了。

大剑客无奈，丢下治伤的银两，也跳窗出去，好不容易追到小疯子，左思右想，觉得自己搞不定，只好把人五花大绑地捆回云城了。

云城的家里，掌权人是大剑客的姐姐。姐姐英姿飒爽，武力值很高，忙于政事，不涉足江湖，否则也该是一位名扬天下的强者。姐姐见到小疯子，了解了一下情况，也觉得很可惜，便找来云城里最厉害的医生和机关师。一方面，配良药医治小疯子，另一方面，让机关师打造了一对子母手环。子手环平时看来是装饰，还能储一些小东西，但若是带着母环的人按下机关，子环就会放出电流，将带着子环的人击昏。

趁着小疯子清醒的时候，姐姐当着双方的面阐明厉害，母环给了大剑客，子环给了小疯子。

大剑客死活不肯收。

小疯子却欣然带上了子环，又拉过大剑客的手，把母环给他戴好，笑嘻嘻地道：这样刚好，我便能与剑客师父一起远游了。

3

大剑客看着母环皱眉不语。

小疯子治了大半年，清醒的时刻多了不少，按时服药的话，疯癫的状态也能控制了。

再过两天，小疯子照例和大剑客过招，两人对互相的招数已很熟稔，便一边闲聊一边打。

小疯子：我不喜欢这里，我们远游吧。

大剑客：这是我家，你不必拘谨。

小疯子：他们看你的眼神让人讨厌，你明明是一位顶天立地，傲然睥睨的大英雄，可他们竟敢用怜悯神色看你，我们走吧，离开这。

大剑客轻笑一声，收了招，拢着袖子，转身要走，

小疯子一跛一跛地追在后面，道：大英雄，你别走啊，逃避不该是你的性情啊。

大剑客斜睨她一眼，道：你又知道些什么？

小疯子追不上，干脆运起轻功，跳到大剑客面前挡着不让走，道：我当然知道。我知道大剑客头一次出招的惊绝天下，还知道他重情重义，为朋友敢入刀山火海，从不欺凌弱小，却又不屑与武林的庸碌为伍，这都令我钦佩。

大剑客道：你钦佩的不过是曾经的我。

小疯子道：是啊，绝代剑客是我的偶像，可偶像不会教导我剑招，不会为我治病，为我打算，更不会为了我有个安稳的治疗环境，宁可舍弃孤傲与尊严，忍受旁人的怜悯。这样的人，不仅令我钦佩，更令我心疼。

大剑客被小疯子的嘴炮砸的发懵，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
小疯子拿手里的木剑柄敲他胸口，道：所以，你就不要让我心疼了，好不好？

大剑客：……

小疯子：我们三天后就出发，有这对手环在，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。

这一走，就走了三年。

小疯子尽管很低调，可碍不住那越来越精妙的武功，几次出手，都是危急关头救下正道栋梁，在武林崭露头角。

她每次出手，大剑客都在一边袖手旁观，即便是命悬一线，也从来不出手救助。而小疯子也从来不呼救，她很理解，同时这也是两人间的默契。

习惯了大虎在边上时刻出手的幼虎，永远不可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山中之王。

更何况大剑客退隐已有数年，她也不愿意让这位亦师亦友的人再染红尘。

某日晚，云城来信，仅有二字：勿归。

小疯子看到信脸色一变，道：不好，我们快回去！

大剑客脸色也很难看，却斩钉截铁道：你留下，我一人回去。

小疯子：不可能，云城必然遭遇危难，你一己之力不可能回天，让我跟着至少有个照应。

大剑客亮出母环，道：你留下，否则我就强迫你留下。

小疯子又气又急，大骂大剑客。

可大剑客只是摸了摸小疯子的头，转身飘然走了。

云城。

昔日熙熙攘攘，现下却一片芜荒。

城上高悬一枚城主头颅，城下横卧无数将士残尸。

大剑客冷然孑立，终于取下数年再也没用过的剑，澎湃的功力在他体内旋流，可虚软的手腕却再也举不起剑。

既然举不起，那便另辟蹊径！

他指尖一点，剑随意动，倏然飞起，直入高悬的城楼，剑光闪过，悬挂城主首级的精铁钩应声而断。

他悟出了新的剑道，却是执意为亲人报仇而悟出的剑道！

当大剑客站在雾城外，剑尖直指雾城最高处的仇人的时候，他心中一片宁静。

一抹红衣倩影翩然而落。

大剑客看清了对方的脸，惊愕至极，再也无法镇静。

守城之人，竟是朝夕相处的小疯子！

4

大剑客惊愕失色。

小疯子神情癫狂，像不认识大剑客似的，举起武器就杀。

她手里的武器很奇特，非刀非剑，非枪非矛，身长三尺八，柄一尺二，刃极窄，仅有宽一寸二，护手椭圆，正是雾城不传外人的秘武，管蠡刀！

刀来势汹汹，很有劈山断岳的架势。

可大剑客一接招，就发现那刀只是虚架子，根本不伤人。

他虽然胸中恨意难平，却还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，虽然与小疯子你来我往杀成一团，却只是虚虚放出杀意，并不下狠招。

小疯子一边强攻一边放生大笑，道：绝代剑客不过如此，躲在家里这么多年，剑，钝了吗！

大剑客心中一动，冷哼一声，剑招看起来急如骤雨，又快又狠。

小疯子又骂道：既然护不了人生，报仇又有何用，不如下地狱好家人团聚作陪，省的各自牵挂！

小疯子骂完，一头撞进大剑客怀里，管蠡刀直翴插入胸，献血溅了她满头满脸。她一脚踹翻大剑客，笑嘻嘻地道：你报不了仇，不想死就快滚吧。接着转身进了雾城。

大剑客一路走，到离雾城很远的地方才停下脚步，从伤口里抽翴出一小片布帛。

布帛被血糊得濡翴湿，上面用腊写的字却还在。

字很小，歪歪扭扭很难辨认。大剑客顾不上止血，看完了信，这才明白了一切。

小疯子生在雾城，雾城城主以亲弟弟为人质，逼她回归，今日更是特地派她来迎战大剑客。

雾城风俗扭曲，以强者为尊，而越是偏执、性格诡异的强者，越是能获得尊重。

小疯子虽然一身红，却仍旧是男装，回去之后下人也称呼她“公子”。

城主长相很柔美，雌雄莫辩，笑嘻嘻地请她喝酒，她冷着脸，喝掉三杯，转身要走。

城主拦下人，问：小公子，你年龄不小了，不知可有喜欢的郎君？早点娶了，也好单独立门户。

小疯子冷笑，反问：你何时肯放我弟弟，我便何时依照你的意思娶亲。

城主：他是我屋里的人，如何放？就算我放了他也未必肯走啊~

小疯子：那我便求娶他，不知城主可愿割爱？

城主凤眼一翻，勾过小疯子的下巴，说：割爱谈不上，你要是肯一同入我屋中，不就能天天见到亲弟弟了吗？就算你们在我面前胡闹，我也未必会不肯呀。

小疯子抽刀出鞘，一招将城主身边的宠姬砍成两半，道：碰一次，死一人。

城主哈哈大笑，道：有个性，我喜欢，你不愧是我师父最满意的工艺品！来人，送疯公子回去。

另外一边。

大剑客找来了曾经的好友，也是他同门的师弟。

师弟用刀，但从做事风格到武功路数都与他截然不同，听了小疯子的事，嗟然一叹，让大剑客先安心养伤，救人让他来想办法。

大剑客心急如焚，无法安心，好在师弟办事效率极高，三天的功夫已经找齐了人手，再闯雾城。

叫阵的成了师弟，守城的就换了别人。

小疯子和城主一道站在城楼上观战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
城主笑着指点道：小荟儿能挡下十三刀，第十四刀一落，他就会死。

小疯子：……嗯。

城主：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？我赌他死无全尸，你呢？

小疯子：人头先落。

城主：哈哈哈，可以，若是你赢了，今天就让你见弟弟一面！

另一边，大剑客与师弟叫来的盟友一同潜入雾都城主府。

城主府遍布迷阵，好在盟友擅长五行八卦之术，把迷阵一一破除。城主府中姬妾郎君成群，见人来救，却没有一个人肯跟着逃走，反而如见仇敌，还有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上来阻拦。

大剑客对着这群人下不了手，盟友笑嘻嘻地摸出一块石头，往人堆里一丢，一阵黄色的烟雾腾起，所有人都晕倒在地。

小疯子和弟弟是孪生，非常好认。盟友处理剩下的众人，大剑客扛起弟弟就走。

城下，师弟与小荟儿已经过了十二招。

小疯子心中一动，抬头一看，大剑客扛着人，站在城楼最高处。

大剑客比了个手势，微微一侧身。

和两人头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动作。

当时大剑客说：“你把弟弟给我，我保他无碍。”

第十三招。

小疯子道：看仔细了，城主。

城主笑道：事关赌局，当然要仔细。

管蠡刀出鞘，一刀，断头。

收刀时，人头落地，手中摇扇却还在微微翕动。

小疯子笑道：我赢了。

她冲着城下大喊：白衣的刀哥别打啦，住手吧。

再冲着屋顶上的大剑客喊道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，我已经替你报了仇！

自此，雾都换主。

疯刀一战成名。

大剑客悟出无形剑，在七日后的另一场善恶大战中，再次一剑惊天下。

5

在小疯子和大剑客结伴云翴游江湖的三年里。

大剑客：你的剑招很古怪。

小疯子：哦？哪里古怪？

大剑客：剑以劈、刺、点、撩、崩、截、抹、穿、挑、提、绞、扫为根本，万千剑招皆出自于此，可你的招数大多都是劈……也有一些像砍……倒是有些像……

小疯子：不对不对，那只是因为我人很古怪。

大剑客：是么？

小疯子：要知道，疯子的想法与正常人不一样，既然不一样，出招的套路也该和常人不同，旁人以为我该刺，那我偏偏要用砍的，这才能出其不意呀。

大剑客：歪理邪说。

小疯子：不信来试试？

后来：

大剑客拿着管蠡刀反复看了又看，还给了小疯子。

小疯子挽了个剑花，把刀一丢，举起鞘，刀落，入鞘，非常帅气。

大剑客斥道：以剑招使刀，邪道！

小疯子：我本就是雾城的歪门邪道，只要潇洒好看，又有什么不行的？

大剑客：我曾疑你招数古怪，见了这把怪刀才恍然了悟。

小疯子：你要对我兴师问罪吗？要和我算旧账吗？

大剑客：我教的是招数，至于人要怎么运用，与我无关。

小疯子凑上去，点着脚尖，圆眼睛熠熠生辉，睫毛几乎蹭着大剑客的鼻尖，兴高采烈道：原来你不介意我瞎胡用吗？！

大剑客向后退了半步，眉峰一蹙。

小疯子：你躲什么？是我骗了你，又不是你骗我。我的家人都被城主所杀，唯一的弟弟也不知所踪，有些戒备心也情有可原吧？

大剑客点头，道：的确。

小疯子：我想了一脑袋的理由解释，可你既不生气，竟然也不来质问我，却只挑我拿刀使剑招的毛病。

她越凑越近，大剑客只好用剑柄向后推搡，又转过身背对着人。

没想到手臂却被拽住了，小疯子脸埋进大剑客的袖子，低声道：谢谢你。

大剑客轻咳一声，想甩开，犹豫了一会，却没动弹。

又过了一阵。

小疯子的弟弟反洗翴脑成功，恢复正常了，想学武。

小疯子带他去求大剑客，大剑客拒绝，死活不肯教，磨得久了，便把弟弟丢给了师弟去学刀。

小疯子：哎呀，你看看你，师弟叫绝刀，我又叫疯刀，好好的绝代大剑客，身边一个用剑的都没有，不仅不着急后继无人，反而着急把现成徒弟往外推，绝代怕不是绝代风华的绝代，而是以绝后代的绝代吧！

大剑客：……不教。

小疯子：……你这是在闹什么别扭？！是嫌弃我弟体弱，又根骨不好？你敢！

大剑客：并非。

小疯子：那是什么？！

大剑客道：吾只传一个。转身关门，装死。

小疯子在外头狂拍门，拍了一会回过神，拍门更凶残，叫道：啥啥啥？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传人了？当初死活不肯让我拜师的到底是哪个？！喂！！

师弟来访。

师弟个性温柔，和小疯子投缘，晚间煮酒焚琴，相谈甚欢。

小疯子：雾城慕强，父亲心疼我身为女子，易受欺负，便从小让我穿男装，和弟弟同出同入，一同习武。没想到弟弟体弱，竟变成最受欺负的那个人，我一怒之下击败所有同门师兄弟，获赠师门的管蠡刀。管蠡刀杀人不必偿命，谁敢碰我弟弟一根头发，明天便让他暴尸荒野。

师弟：你可真凶。

小疯子：哎……谁知道变强后竟招惹来灾翴祸。城主想坐拥管蠡刀者，便毁我全家，又扣下弟弟要挟。我抵死不肯当他走狗，便被喂了药，丢到西江畔。

师弟：……怪不得你恨他入骨。

小疯子：现在想想，一刀斩了他，还真难解心头恨意，毕竟他不止毁了我的家，也毁了大剑客的家，应该杀他十次才行。

师弟：执念太深易入魔。

小疯子：嗯，咳咳，我也就对你念叨念叨，平时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。既然我没有了家，大剑客也没有了家，我们就是对方的家人，一得一失，我并不后悔。

师弟：咳……家人……你弟弟呢？

小疯子：诶？我跟你说过没，头一次见面，我叫大剑客“弟弟”呢！

师弟：……

门外一声石子响。

小疯子：谁在外面？咦？没有人？

师弟想，叨扰半日足以，明天还是回去吧。

关于子母手环。

某日。大剑客把母环放在了小疯子窗边，下面压着一页纸，写：

你病已痊愈，不必再受制于此物。

过了七日，小疯子又把母环放在了大剑客的窗边，下面也压了一页纸，写：

机关已除，留念。

又过几日，小疯子趁与大剑客过招时，故意掀开袖子，看到母环乐不可支，心满意足收招。

大剑客理好袖子，收了剑，虽不言语，但也没走。

小疯子有点热，扇着风低声说：唔，你还肯带着它，挺好的。

大剑客看树，看地，看天，看云，看鸟，看了半天，道：……不止留念。

小疯子：啊？

大剑客道：也留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