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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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远朝归(十五)

常萍带着几个家人,出门夜猎半月有余,忽然在途中接到家中噩耗,匆忙赶回。悲恸过后,只查出是被人恶意破除了他家的保护阵,放入了一批凶残的恶灵。除此以外,一头雾水,缉凶无门。

一个修仙世家横遭此等惨祸,在修真界中闹得沸沸扬扬,晓星尘当然不会坐视不理。他主动应承此事,为常萍探求真相。

整件事情并不复杂,常家灭门惨案很快就有了线索。因为这一次,除了他和宋子琛,常萍还从聂家借到了一个人。这个人年岁不大,却十分擅长探查和推理,是一位文武双修的能人。

他从东市午夜的脚步声查出恶灵的源头,又从西街丢失的狗推断到出手作案的仅有一两个人,他在常家的院子里反复推演了一天,竟能将案发的经过描述得一清二楚。

晓星尘十分敬佩此人,向此人请教姓名的时候,那人却道:“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,若是晓道长有心结交,到祭刀堂找聂怀桑,找到他,就相当于找到了我。”

那人本想再细细探查一遍,却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信,他看了之后脸色一变,只好匆匆几笔,勾绘出一张人像,在一侧加了几行批注,便将图交给晓星尘,告辞离去。

晓星尘将图展开一看,图上画着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少年,笑容天真可爱,批注写道:

  1. 此人手段残忍,却极为聪明;
  2. 修鬼道,功法并非出自名门;
  3. 自东方而来。

晓星尘看着批注,总觉得这纸上描绘的对象与一个人的条件十分符合,但事关重大,且那个人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,又没有确凿的证据,因而他想了又想,却没有说话。

这时,他忽然一阵目眩,差点站立不稳,脑海中隐隐浮现一个声音,那声音道:“凶手是……。”那声音似是想直接告知凶犯的的名字,可说到一半,后半句却像被不知名的力量抹去,根本听不清具体内容,晓星尘隐约感知那名字与他怀疑之人相同,可那声音明明什么都没说,他却有种听到了后半句的错觉。

宋子琛见晓星尘身形微晃,忙抬手相扶,晓星尘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,左右看了看,朗声道:“还请阁下现身一见。”

那声音回道:“不必现身,我就在你脑海之中。”

晓星尘道:“你是何人?”

他话音刚落,梦境中,星魂的记忆伴随着无数片段的画面倏然而至。

两枚明烁的星魂,片片闪过的杀戮惨景,被鲜血染红的白地,直刺入胸的利刃,魂魄撕裂的痛楚。

那画面如走马灯一般在晓星尘眼前一晃而过,却又逼真得好似身临其境,只是所有的片段都仅仅是一个个静止的画面,无头无尾,无缘无由。

等晓星尘睁开眼睛,却发现自己半靠在宋子琛怀里,里衣已经被冷汗浸得透湿。

宋子琛用一方手帕将他额角的冷汗擦去,幽深的眸中闪着毫无掩饰的担忧,他道:“你忽然昏厥,可是修行出了岔子?”

晓星尘抿了抿发白的嘴唇,勉强一笑,垂目躲开了宋子琛的视线,回道:“无事,想来是被正午的阳光晒得久了,闻着血腥气有些难受。”

宋子琛闻言,毫不犹豫就将人一把抱起,向常家的门口走去,边走边道:“既然如此,便回客栈歇一歇,明日再探也不迟。”

正在这时,宋子琛忽然脸色一变,袖中滚出了一枚乾坤囊来。

那枚乾坤囊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怪响,噗地一声径自从内向外打开,掉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莲花台座来。

这莲花台座是在怀州穆家剿灭燃鬼时,一位老叟的赠物。那位老叟临终前再三嘱咐,此物或有大用,为了不负这位老人的遗愿,宋子琛便将这样东西随身携带。

那莲花台一落在地上,常家院外就起了一阵凉风,台座中心飘起一团灰蒙蒙的幽光,晃悠悠飘进了常家还没封好的大门,又接着向后院飘去。

晓星尘虽然仍旧有些虚软,却从宋子琛怀中起身,道声“追”,跟着那团幽光而去。

宋子琛捡起地上的莲花台座,紧跟而上,那团幽光浮游至后院堂屋的一面墙边,一头撞了进去,与之同时,墙内响起了几声凌乱的脆响,有点像敲击木头时特有的梆梆声。

随着那几声脆响,堂屋的四周浮起了一层浅淡的迷雾,迷雾无色无味,仅仅是令四周景物略显模糊,而那面墙上,缓慢地聚起了几片水痕,只是那水痕东一片西一片,看不出什么玄虚。

那面墙的表面开来平凡无奇,但用手指敲击,声音空泛,想来里面应是空心。晓星尘想了想,将宋子琛留在原处,他却转出去墙的另一面,和宋子琛里外同时敲击墙壁,回声沉闷又有迟滞回声,和其余的三面墙相比,这面墙要厚上许多。

等他折返回屋子,宋子琛一指墙面,道:“这水痕仿佛是字迹。”

两人站在墙前,等了足足有两刻钟,水渍才终于完全显形,乃是两行字:

“阴阳双极,阴生阳灭,引魂入灯,还归混沌。”

晓星尘霜华出鞘,剑光飞过处火星四溢,墙壁应声而破,壁中有一方小匣,小匣四周布着一个四方摄魂阵,阵纹光华流转,显然至今仍在运作。

宋子琛将晓星尘拦下,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,在摄魂阵的阵眼处翻指连点,动作快得好似蝴蝶穿花,点过之处灰光亮起,几点灰光连成一个玄妙的“破”字符,符字一成,化作一道灵光钻入摄魂阵。

摄魂阵的阵纹颤动几下,猛然一亮,似是垂死挣扎,但终究在一亮之后渐渐消逝,随着摄魂阵的破坏,房中弥漫的迷雾也渐渐散去。

晓星尘愤然道:“好生歹毒的手段!不仅将常家满门灭口,甚至连魂魄都要摄取!”

宋子琛面色凝重,却道:“不知这摄魂阵,和莲花灯座之间有什么关联。”

晓星尘用剑尖一挑,阵中的小匣啪地一声被挑开,里面放着一枚水滴状的白色珠子。他将珠子放在手心,正要细看,那珠子一靠近宋子琛手中拿的莲花座,立即颤了几颤,冲着那座台直直飞了去过,一头撞在台座正中的凹槽上。

说来也奇怪,那凹槽嵌入这颗珠子之后,浑然天成,而凹槽下方仍旧留有一半水滴状的位置,显然除了这一颗珠子之外,仍旧欠缺了另一颗。

灭魂灯座与白珠嵌和,刚刚那灰色的幽光便再次浮了起来,罩在了灯座上方,忽明忽暗,像真正的烛火一般摇曳,那灰光晃了几晃,如被风吹散,再聚拢时,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,尖端直直指向了西北方向。

宋子琛见状,将白珠从台座上取下,分别装入不同的乾坤囊中,道:“这珠子被用作辅阵的材料,却不知布阵之人是否知道这物是灭魂灯的一部分。”

晓星尘点点头,道:“来此地调查,又刚巧携带了灭魂灯座,也确是恰巧。若不是有此物,我们即便来此,也未必能发现墙中有这样的玄虚。或许布阵之人与灭常家之人是同一人,也或许,是不同的两拨人。但无论是谁,目的都是为了对常家不利。”

宋子琛想了想,道:“你我再行查探一番,若再无线索,不如顺着灭魂灯指引的方向追查下去,或有可得。”

晓星尘颔首赞同,只是天色渐晚,便随着宋子琛一同回了客栈。

 

第二天,天色刚刚见亮,晓星尘平卧塌上,似睡非睡,可当他听到一声呼唤,猛然翻身而起,昨天那星魂的声音再起。

星魂道:“马市上有一名牵着黑马的人,他目睹了凶犯的真容。”

晓星尘张口欲问,星魂又道:“你与我交流,原本不必开口,只要你一动念,我自然就能听得到。我是未来的你,自然知道此后将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,但时机未到,我便不能泄露分毫,只能从旁提示与你。”

经星魂这么一解释,晓星尘便了然了,昨日星魂想告知凶犯的名字,却被噤声,于是他在脑海中问道:“昨日你想说的人,可是兰陵金氏的客卿,薛洋?”

星魂道:“正是此人。”

晓星尘奇道:“你不能说,但我却可以,这是为何?”

星魂道:“天命不可违,我非此间命盘中物,自然受种种制限,方可勉强避开大势,而你的一言一行,都会引发周遭的变动,但你身处大势之中,无论怎么做,都是此间大势的趋向,所以你反而可以随心而为。”

晓星尘道:“若照你所言,你的存在也应尽量不让他人知晓吧?”

星魂回道:“正是。我能在此,是幸得天地间大能的一念悲悯,借你的识海温养己身的同时,也可为你多增添一个变数,从而尽力避免重蹈我的覆辙。但我既非存于此世之物,自然也不应现身与世人的眼中。我既然是你,当能推断出你想与子琛商议,但万万不可。”

晓星尘道:“若是任何人这么说,我都会有所怀疑,但我却不可能怀疑我自己。”

星魂叹息一声,道:“你有任何疑问,都可将我唤醒,我若能答,自然知无不言。”

晓星尘在塌上坐了一阵,起身洗漱一番,看时辰尚早,便不去叫醒宋子琛,径自去了马市。

赶到马市,马市已经快散集了。路边果真有一名彪壮汉子,牵着一匹纯黑的驽马站在路旁。晓星尘上前,张口想问,那汉子却抢先道:“我卖马,除却这匹马,其余一概不知。”

晓星尘问道:“此马价值几何?”

汉子道:“十两。”

晓星尘虽知这价钱买一匹驽马颇有些贵了,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银钱,递了过去。

那汉子接了钱,揣入怀里,却道:“十两金。”

晓星尘一听,道:“那你将银两还我,我不买了。”

汉子道:“你何时给过我钱?爱买买,不买就走开,莫扰人生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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