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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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远朝归(八)

(那啥,看官别方啊,原文的玻璃渣难以避免,但我的文从来都是HE啊。)

晓星尘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完这一系列动作,这才一指穆庆年捂着的手掌,道:

“证据,就在你手掌上。”

 

穆庆年下意识将手掌向衣袖里藏,却被疾步而来的穆程远一把扯住手臂,用力一扭,穆庆年的手掌彻底露了出来,手掌上果然沾满了片片相同的白痕。

穆程远见到白痕,满脸震惊,看了半晌说不出话,他像看脏物一样将穆庆年的手臂甩开,又暴起一脚,狠狠踹在他胸口,喝道:“果然是背恩忘义的外姓之子!”

穆庆年一句辩解都来不及说,当即被踹得从厅堂正中飞了出去,落在厅门口的石板地上,半天爬不起来。

穆程远却仍不解气,指着穆庆年又道:“母亲念你至亲早亡、孤苦伶仃,不忍旁支血脉流落街头,这才将你接回来,与我等正统子弟一同抚养。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,竟还敢阳奉阴违,为非作歹,说!你所图到底是什么?!”

穆庆年低低笑了两声,终于勉强撑起身,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,呸了一口,反驳道:

“一同养大?!可笑,还不是你兄弟二人吃过的残羹剩饭才会施舍与我?如今更是将我赶去最远的庄子吃苦,你们却在怀州行乐享受,只许你们两个盘剥我庄子上的产出,却不许我多为自己某些利益吗!”

穆程远看穆庆年不仅不悔过,反而振振有词,气得浑身发抖,上前又要动手,却被一旁的晓星尘抬手拦了下来。

晓星尘道:“穆家主且住,能否先让我问几句话?”

穆程远见阻拦的人是晓星尘,不敢太过放肆,只好强压下怒火,暂且站在一旁。只是他怒气汹汹,说话时语气难免带上一些,他道:“晓道长先请。”

晓星尘毫不介怀,问道:“穆庄主,既然你已承认,不妨解释一下燃鬼是何物吧?”

穆庆年冷笑几声,道:

“燃鬼?!自始至终,根本就没有什么鬼!晓道长,你可知,以枯草汁与湿毒混合,在人身上涂满,外貌看起来就会和行尸一般无二?!我命人装扮成燃鬼,再背负火油毡到处点火,仅此而已!”

晓星尘一惊,虽然霜华对“燃鬼”毫无反应,他却一直往“毫无尸气”的鬼物身上联想,从不曾想过那些“鬼物”竟然是由活人装扮的。他又思及李家村那晚所用的招数,那一招明明只能克制阴邪鬼物,却无法损伤活人分毫,这令他心中疑惑更深。

晓星尘沉思片刻,却问:“如果‘燃鬼’是人,他防火的时候,为什么却不会烧到自己?”

穆庆年此时半坐在地上,并不站起,还索性靠的门框上,道:“既已败露,我也不妨将实情一一告知,你可知蚩尾避火一说?”

晓星尘恍然道:“那些人身上带着蚩尾,既不会被火烧伤,火也绝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

穆庆年道:“不错,正是如此。但你要是想问,我派出去装成‘燃鬼’的那些人究竟是谁,都是什么身份,我却只能回答你‘不知道’这三个字了。”

晓星尘道:“不知道?”

穆庆年道:“数月前,有一位蒙面人前来拜访我,如何将李家村的田产弄到手,还有村里的灭魂灯在什么地方,都是蒙面人告诉我的。我们达成了交易,田产归我,宝物归他。可惜我既不知道他叫什么,也不曾见过他的样貌,即便现在他站在我面前,我也辨认不出。前日夜里,围攻李成的那些,全都是他的手下。”

晓星尘点了点头,又道: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,‘灭魂灯’,到底是什么?”

穆庆年开口要说话,却忽然脸色一变,他只来得及说出“那灯是无……”四个字,或者说,只赶得上吐出了四个音节,穆庆年的皮肤下面忽然钻出几条青色的小东西,那些小东西象蚯蚓一般,在他脸上身上到处游走,游过之处,皮肤泛起了细密的褶子,又迅速变得衰老干枯,皱成一团。

除了皮肤的骤变之外,他的身体先猝然胀起一分,又像皮球泄气一样迅速干瘪下去,只不过眨眼的功夫,靠着门框坐在地上的穆庆年,就只剩下一滩干枯的肉色人皮,而他身上穿的衣物失去了支撑,全都堆在了地面上,若不是衣服里有那层皮的存在,根本看不出之前有一个成年男子曾坐在此处。

 

骤然生变,原本站在厅中的穆程远与晓星尘,坐在后面的穆程芳与宋子琛,几人同时飞身上前,但事出突然,过程又极快,几人来到门框边的时候,早已晚了。几人面面相觑,晓星尘伸手就想去探,却被赶来的宋子琛往后一扯。

宋子琛道:“小心,不可冒然行动。”

晓星尘正要回话,忽然一阵眼前一黑,天旋地转,便失去了意识。宋子琛的注意力原本大半就放在他身上,见他情况不对,忙伸手扶住了即将倒地的晓星尘。

若说前一日宋子琛抱起累倒的晓星尘时,还需要犹豫一下,心中做些斗争,但现在他心急如焚,早将顾虑抛在了脑后。

宋子琛道:“怎么回事?!”

穆程远与穆程芳本来就被眼前状况唬得脸色发白,又被宋子琛厉声质问,简直要下破了魂,两人慌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,既不敢去探地上的尸体,又不敢离抱着晓星尘散发猛烈寒气的宋子琛太近,穆程芳慌乱叫唤着“来人!快叫大夫!”,一转身又和穆程远砰地撞在一处,穆程远一个重心不稳,差点滚倒在那堆衣物上。

宋子琛见这二人失去镇静,毫无章法的胡乱叫唤,心中厌烦,他本来就不欲插手穆家的闲事,此时更是无心应付这对昏聩无能的兄弟。

宋子琛冷声道:“不必麻烦,你等管好自己罢!”

穆程芳见宋子琛扛起晓星尘就走,本想出言挽留,却被宋子琛冷冷一瞥,吓得缩了回去。

宋子琛乘剑而起,在怀州城寻了一间干净些的客栈,先将晓星尘安置下来。

他在路上早已探过晓星尘的脉搏,脉象平顺沉稳,并无异常,后来又引气送入晓星尘体内探查,依旧查不出什么端倪,宋子琛试了又试,都只能得出晓星尘正在“安睡”这一结论,这令他十分不安,只好守在晓星尘身边,片刻不离。

 

而晓星尘的确是在“安睡”。

但说他睡得很沉,却又不准确,他能感知周围发生的一切,意识却无法从识海中离开,晓星尘的意识被什么东西拉进了识海,被困在此处无法脱身。

他耐心地将识海细细审视了一遍,终于在一隅发现了一点异样。

识海中很是偏僻的一角有两枚光点,一枚稍微亮些,一枚却黯淡无光,几近熄灭,两枚光点看起来十分无害,又很融洽地融入了识海的环境。

他再靠近些,就认出了,那光点分明是一团将散未散的残魂。

“……你是谁?”
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晓星尘。”

“你叫晓星尘,我却也是晓星尘。而这个名字,想来也不是什么常见的姓名。”

那团残魂闪了一闪,晓星尘随即感到一股气息扑面而来,那股气息与自己完全相同,却又带着一丝苍凉与悲哀,同时这股气息也令他相信,这枚残魂,说得都是事实。

“我……我是晓星尘,你也是。只是对我而言,你是……曾经的晓星尘,六年前,我的过去。”

“六年……六年后我会变得这般凄惨吗?”

星魂剧烈一闪,两枚两点轻轻飘到了和晓星尘视线相同的高度。

“我来此,正是为了让你六年后,不必重蹈我的覆辙。”

“那你可否告诉我,我是因何而死呢?”

星魂静止许久,像犹豫不决,又像拼命诉说,两枚光点剧烈地闪烁,可它挣扎了许久,终于渐渐变得晦涩暗淡。

“时机未到,尚不可说,唯有一言相送。”

……小心……薛……洋……

 

 

 

晓星尘猛然翻身坐起,差点和俯身查探的宋子琛撞个正着。好在宋子琛反应极快,迅速向后撤了两步,在床边站稳了身形。

晓星尘一愣,缓过神,感到有些头昏,他抬手揉了揉额角,蹙眉不语。

宋子琛见晓星尘醒来,略觉安心,道:“你若前日的损耗还未补足,就不该强撑。”

晓星尘摇头苦笑道:“并未强撑。”

他翻身而起,仍觉有些含糊,见一旁架上摆了清水与布巾,就用冷水将布巾沾湿,擦了擦脸,这才问道,“我昏了多久?”

宋子琛道:“一个时辰多些。”

晓星尘道:“我总觉得有一件要紧事,可一睁眼,偏偏就记不起来了。”

宋子琛沉吟片刻,道:“你在睡梦中反复念着一个人的名字,或许此事与这个人有关联?”

晓星尘忙问:“是什么名字?”

宋子琛道:“你梦中之言含糊不清,我细听了许多遍,似乎是叫……薛姚,或者雪阳?”

晓星尘眉毛微挑,一脸惊讶,回道:“……这又是谁?同门之中无人姓薛,也没有人名讳中带有“雪”字啊,而我下山之后,也只与你一人熟识。”

宋子琛闻言一愣,他侧转过身,将视线移开,道: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
晓星尘见宋子琛神色躲闪,也愣了愣,却立刻反应过来,将布巾一丢,背着手走到宋子琛身后,探头去窥他的表情,待与他视线交汇,便眨了眨左眼,笑道:“难不成……子琛以为,雪阳是我……心仪的女子?”

宋子琛用麈尾将晓星尘轻轻拨开,肃然道:“你即便有一位心仪之人,也……也并不稀奇。”

晓星尘就势捉住麈尾一扯,就将宋子琛手中的拂尘扯在手中,随手甩了一甩,又从乾坤袋里摸出之前好容易梳理整齐的那柄白玉太极尘,塞进宋子琛怀中,道:

“方才不是说了嘛,我下山之后,只认识了你一个人。要选心仪之人,也只能在子琛、宋子琛、宋岚之中选啦。”

他甩着宋子琛的拂尘走到客房的门边,推开门,要迈步而出,转头又问:“子琛,我去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,你可要随我一同去?”

宋子琛背对着他站在暗处,闻言却不转身,好半晌才答道:“略等,待我换套衣衫,再一同去罢。”

晓星尘失笑,将门从外面掩上,留在屋中的宋子琛站了足有半刻,待面上温度稍稍降了些,这才开始更衣。

 

宋子琛推开门,晓星尘就斜倚在凭栏边等他,见人出来,就将宋子琛上下打量了一番,笑的眼如弯月,道:“子琛玉树临风,器宇不凡。”

宋子琛好容易静下来的心又泛起一重波纹,漾得他声音都有些不稳,他强自镇定,道:“……为何忽出此言?”

晓星尘道:“与我出门,子琛还要特意更衣,我若不有所表示,岂非失礼?”

宋子琛叹了一声,把手中托着的外袍递了过去,道:“即便午时炎热,晨晚却仍有些凉意,你将这件加上罢。”

晓星尘昨日刚换了干净衣服,只是外头仍旧是一件中衣,他接过外袍抖开,那袍子是软纱质地,十分轻薄凉爽,晓星尘道:“怎么,不怕我再弄丢啦?”

宋子琛道:“若再弄丢,就用你偿债。”

他说完,就越过晓星尘,径自向楼下走去,晓星尘套好外袍,跟了上来,道:“原来我在子琛心中,只值两件外袍吗?”

宋子琛本就不擅应付这样的调侃,刚才能回上一句,已经很有长进,此时再次败下阵来,无可辩驳。他只好充耳不闻,只用余光关注晓星尘的神色,见晓星尘笑得反倒更加开心,这才放下心来。

晓星尘走着走着,忽然脸色一变,说声“不好”,扯着宋子琛就要御剑而起,宋子琛忙问:“怎么了?”

晓星尘道:“穆庆年也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,那位老人家岂不会出事!”

宋子琛原本只想扯住晓星尘的手臂,却看到他薄纱质地的外袍下纤细的腰身,鬼使神差地揽了过来,晓星尘本就比宋子琛矮一点,练的又是内功心法,这一揽,整个人都扑在了宋子琛怀中。

宋子琛道:“不必着急,我此前留在他身上的镇符并无警示,想来暂且无碍。”

晓星尘稍稍安心,正要开口,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:

“两位若是要花前月下,还请到路边人少的地方,在路中央挡道,怕是不好罢。”

宋、晓二人连忙分作两边,神色都有一瞬的不自然。

晓星尘转身一看,为首那人十分年轻,神采奕奕,腰间佩剑,身后几人也都是相似的打扮,他忙稽首一礼,让开道路,歉意道:“对不住,公子先请。”

为首之人看清二人面貌,神情中倨傲之意不减,略还一礼,道:“多谢相让。”

那人本想走,却看四下除了行商小贩,再无看着顺眼的路人,便只好勉为其难,问道,

“在下从栎阳而来,对此处不甚熟悉,敢问道长,去穆家应往哪里走?”

晓星尘指了路,那人点点头,也不道谢,带着随从离去。

宋子琛道:“栎阳,应是栎阳常氏的人罢。”

晓星尘问:“栎阳在哪个方向,可有什么有趣之处?”

宋子琛道:“我也还未去过,只是……之前我曾说师门召唤,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,我需回师门一趟。你若是不急,待回过师门后,我再陪你同去,可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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