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甜衣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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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远朝归(六)

(加了一点抱山散人的私货(´・ω・`),下更大约在周末或者下周一。)

宋子琛抱着晓星尘,一路御剑而行,不多时,已来至凤泉镇。

尽管天色已晚,但此前投宿的那间客栈尚未闭店,仍旧灯火通明。

小二见宋子琛匆匆而来,忙上前迎客,道:“道长,您回来啦,您的那间上房还为您留着,没人碰里面的东西半分。”

他只字不问宋子琛为何昨夜不回来住店,也对他怀中多了一人视而不见,只将人一路引上二楼的房间,站在门口道:

“道长,灶上常备着热水,若是要沐浴,唤小的一声便是。”

宋子琛点点头,道声“稍待”,先将晓星尘最外层的衣衫褪去,小心安放在塌上,转身折返门口,摸出一小块碎银丢给小二,小二笑得眉眼都不见,深深了个揖,退了出去,又细心地将门掩上。

带人走得远了,宋子琛才翻身上榻,坐在晓星尘身前,将他身体扶正,摆成五心向天的盘坐之姿,双掌虚罩于晓星尘掌心之上。他引丹田之气运与掌中,再由相对的掌心传入对方体内,如此反复,循环了足有十数个小周天。

只见晓星尘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,紧闭的星眸轻轻颤动几下,缓缓睁开。

晓星尘对宋子琛微微一笑,道:“多谢你,子琛。”

宋子琛将交握的双手放开,道:“你我之间,不必言谢。”

晓星尘四下打量一番,想要起身,又一边问道:“此处是何处,那位老人家又如何了?”

宋子琛将他肩膀压下,令他坐回原处,道:“不必担忧,我临走之时,在他身上留了一枚镇符,既可预警,又可保他三刻无伤。此处是凤泉镇,御剑回返,半刻即到。”

晓星尘闻言,方才安下心,从床边上扯过两枚靠枕,靠在上面,伸了个懒腰,道:“唔,那么多鬼物,还真有些累人。倒是子琛,林场那边状况如何,可是比我这边更加险恶?”

晓星尘自前日弄丢了黑色鹤氅,今日外头只着了件中衣,此刻那件沾了不少尘土的中衣被随意丢在架上,想来应是宋子琛替他运功疗伤之前扯下来的。

他斜靠着的姿势十分随意,里衣也随着这个姿势微微敞开,露出莹白如玉的脖颈和前胸。

宋子琛盘膝与塌上,尽管外衫已除,中衣却穿得十分整齐,坐姿端整规矩,他看到晓星尘虽衣冠不整,却偏偏另有一派风流气度,虽放浪形骸,却自在天成、毫无造作。

宋子琛本应开口提醒,可他看了又看,竟有些移不开目光,只好回道:

“林场中仅有区区一只,远不及你所陷险境。”

晓星尘笑道:“这还真有些蹊跷。不过若鬼物已被灭了个干净,而幕后黑手趁机潜伏,不再出手的话,怕是不好将他捉出来。”

宋子琛道:“我已有所怀疑。”

晓星尘一听,坐起身,眼中兴味闪烁,他凑在宋子琛身旁,笑道:“不知我俩的推断是否相同?”

宋子琛看他如此高兴,不由也展眉一笑,颔首道:“或许。”

晓星尘瞪大双眼,盯着宋子琛的笑容半响不语。

宋子琛看晓星尘看着看着越凑越近,便向后退了几分,摸过手边的拂尘,用麈柄抵上他的胸口,轻轻推了一推。

晓星尘回过神来,忙退后几分,在宋子琛对面端正坐好,俊脸一红,道:“子……子琛,你还是少笑些罢。”

宋子琛奇道:“为何?”

晓星尘轻咳一声,将视线移开,捂着胸口道:“你、你这一笑,我就好像生了病,这里砰砰地跳,有、有点不太好。”

他越说,脸便越发红得紧,连耳尖都染上了一抹艳色。这气氛略有些尴尬,宋子琛本就有些不自在,见晓星尘如此,更是如坐针毡,连脊背都冒出汗来。

宋子琛想了一想,道:“你之前说,有一位师兄,也与我一般,有些……洁癖?”

晓星尘点点头,嗯了一声。

若放在平时,这句回应并无特殊之处,只是晓星尘此时微微侧转向一旁,昏黄的烛火又将他泛红的面颊映得暧昧不明,宋子琛看得心神不定,他忽略内心深处浮起的涟漪,又问:“那位师兄,后来……如何了?”

晓星尘道:“我那师兄呀……他后来有了心仪的女子,”他说到此处,似是沉浸在什么开心的回忆中,整个人散发着愉快的气息,“师兄每天强迫自己做一件事,他宁可辛苦自己,也想帮那名女子多分担一点辛劳。”

宋子琛问道:“强迫自己做一件事?”

晓星尘道:“比如……今天替她抱一会小师弟,明天就试着哄小师弟午睡,再过一阵,就能勉强给小师弟换一条尿垫。天天如此,坚持不怠,足足过了数年,直到小师弟长大成人,变得懂些事了之后,他才终于可以较为自然地接触那名女子了。”

宋子琛闻言,沉吟不语,过了一会,才道:“原来要持之以恒,方能有所成效。”

晓星尘点点头,又摇了摇头,道:“师兄的努力虽有效果,却仅限我与师……那名女子,他本性如此,能达成这样的结果,已是十分不易了。”

宋子琛道:“想来这位‘小师弟’便是星尘了罢?”

晓星尘有些发窘,坦诚道:“不错,我自小由师……她与师兄亲手带大,这些琐事,有一部分我还记得,大多数却是后来听师父讲的。”

宋子琛应了一声,沉默了许久,久到让人几乎以为他睡着了,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,抬起手,握住了晓星尘平放在膝上的手指。

晓星尘吓了一跳,向后一缩,却没能挣开,道:“子琛,你这是……?”

宋子琛直视他的双眼,一字一句道:“我想试试。”

晓星尘不解,问道:“什么?”

宋子琛道:“如同你师兄那般,努力试试。”

晓星尘忍俊不禁,道:“子琛,你不必如此。此后结伴而行,我自会处处小心,绝不令你难受。”

宋子琛虽脸色铁青,手掌也微微颤抖,只是他极力强忍,言道:

“不,星尘。此事我愿主动去试,并不勉强。你可愿助我?”

晓星尘一愣,回握住宋子琛的手掌,微微垂首,低声道:“多谢你,子琛。”

宋子琛将手收回,似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,他从乾坤囊中摸出一条干净的软绸,擦了擦手,放于床旁的小几上,道:“你打算如何安置那位老人家?”

晓星尘看他如此,心中不由暗自叹息,便揉了揉太阳穴,回道:“尚无头绪,想来今日用力太过,还有些疲累,就劳烦子琛守夜罢。”

宋子琛点点头,翻身下榻,道:“我再要一间房沐浴,若李家村有事,自会去救,你且安心休息罢。”

次日一早,二人简单收拾一番,付清房钱,便折返回了李家村。那老叟李成竟在村口守望,一见二人结伴而来,才松了一口气,将晓星尘上下打量几番,道:“还好你无恙,不然可怎生是好!”

李成安了心,拄着拐杖转身便走,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:“你们这些孩子呐,做事情也不知道量力而行,年轻时不觉得唷,待到老了身体不行了,悔之晚矣。”

晓星尘应道:“爷爷教训得是。”

两人跟着老叟一路回了家,李成便要给他两人开火做饭,晓星尘将买好的粥饼拿出,道:

“子琛在镇上买了些现成的熟食,现在还是温的,爷爷与我们一起用些罢。”

说是熟食,不过是些白粥咸菜,宋、晓二人陪着李成用了一些,便有穆家的修士寻了过来。

那人一见宋、晓两人,松了一口气,忙上前来行了一礼,十分恭敬地道:

“昨晚幸得二位道长大力相助,灭尽了燃鬼,不知二位可愿前往怀州与我穆家家主一叙,家主另有重谢。”

晓星尘笑道:“那是自然,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。”

那修士道:“晓道长但问无妨。”

晓星尘道:“这李家村既已全部搬走,空下的田地会如何处置?”

修士回道:“此处乃是分家的穆庆年穆庄主所辖,空下的土地或圈做马场,或改修农庄,总不至于闲着。”

晓星尘点点头,道:“你先去回报罢,我与子琛随后自会去拜访穆家主。”

待那修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,先行离去。二人对视一眼,心中都有些了然。

此时,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李成忽道:“孙女儿啊,你把碗洗了罢,再去河边提些水来。”

晓星尘应了一声,他虽不知这位老人家为何要将自己支开,但仍依言照做,将桌上碗筷收在筐中,端着去了厨房。

李成目送晓星尘走出房门,转弯进了厨房,这才回身,对宋子琛道:“你随我来。”

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老人的卧房,李成将门掩上,俯身便跪,却被宋子琛用拂尘托起。

李成道:“昨晚灭鬼之时,我已知那位仙长并非我那嫡亲孙女,老朽在此谢过仙长的救命之恩。”

宋子琛皱眉道:“救你的是他,谢我做什么?”

李成道:“是老朽认错了人,那位仙长却不点破,愿意哄着我这个糟老头儿开心。而您竟也愿意陪他一道,想来定是他的至交好友罢。”

宋子琛怔了怔,道:“我与他,姑且只能称得上‘友’字。”

李成也是一愣,叹息一声,道:“普通友人也好,至交好友也罢,我如今寿数已至,也等不到旁人啦。”

他指了指房中唯一的粗木柜,道:“烦请道长帮忙把此柜推开。”

宋子琛抬掌抚向木柜侧变,手掌不曾与之触碰分毫,掌心运起气劲,将那木柜缓缓向推了足有数尺。柜后露出了一面土墙,那墙满是尘土,斑驳不堪,中间却突兀地塞着几块砖头。

李成上前几步,将砖头搬开,转头后面藏了一个小洞,他从洞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金色的绸布包。

若站在此地的是晓星尘,他定不会觉得这金色的绸布有什么特别,但等宋子琛看清那绸布上的精致纹样,却不由得脸色一变。

好在宋子琛性格内敛稳重,不过一瞬,脸色就回复了正常,而背对着他,托着绸布包的李成自然对此一无所知。

李成道:“这是我李家村数代相传的一样神物,先祖传言,此物可保我李家村百年安康,百年之后,若遭巨变,需将此物赠与前来相助之人……的至交好友。”

宋子琛道:“原来如此。怪不得昨夜那群鬼物发了疯也要闯入此处。”

李成的手一颤,差点将布包丢在地上,他神色惶然,急道:“什……什么!难道竟是此物引来的鬼怪?我……我竟带累了两位仙长,早知如此我怎会、怎会……!”

宋子琛将他打断,道:“不必如此惶恐,此事错不在你。”

李成定了定神,待那布包打开,里面躺着一件巴掌大小的物事,那物事看不出质地,乌金中带点紫,形状如碗莲。

宋子琛从囊中拿出一条干净布巾,垫着布巾拿起此物,正面看这物有点像个莲花台座,反过来,底面绘了一只睡狮,那狮子形姿栩栩如生,仿如活物。

李成见宋子琛将此物连同金色的绸布包一同收起,松了一口气,道:“仙长请将这神物收好,日后或许有用。”

宋子琛点点头,道:“凡俗之人持有法器,不过徒增凶险。我将此物收走,你也可安生度日,再不会受什么鬼物的骚扰了。”

他想了想,又补充道:“明日我与星尘出发去怀州,老人家,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?”

李成深深一揖,道:“我活了八十几载,孑然一身,再无至亲,只盼能再见一见少时被送走的孙女。虽是不敬,能与那位仙长多相处一日,我此生余念已了,已别无所求了。”

此时,院中的竹篱门嘎吱一响,宋子琛推门而出,见晓星尘果真提了一桶水回来,慢悠悠地向储水的水缸走。

宋子琛迎了几步,硬是将水桶接过,晓星尘用袖口将额角的汗珠擦了一擦,冲他和煦一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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